而北条夏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把口袋里那枚戒指摸出来,对着顶光看了眼,随手丢到茶几上。

时间没能留住的人,他也留不住,倒是世间难得的公平。

不知道过了多久,北条夏树把子弹数了又数,弹匣拆了又装,门锁处终于传来点动静。

银发男人踏着时间般延伸开的光与影,信步朝他走来,无声的威压也随之漫过来。

北条夏树拉动上膛,在对方讥讽的目光中,调转枪口对向自己的下颌。

“不要过来。”他慢吞吞地说,“你再走过来一步的话。我就开枪了。”

琴酒顿时停下脚步审视他,翠色瞳孔冷得人心惊胆寒,仿佛宝石雕刻的装饰品。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北条夏树垂眸,“准备把我关起来吧?‘北条夏树’这个人就从世界上抹除掉。像对待你的所有物一样,不可以出门,完全没有自由可言。”

他抬头打量对方的神色,片刻后,忽然笑了,眼神却冷冰冰的:“……还真是这么想的。”

那也没什么好跟他说了。

琴酒这个人,是不配谈‘爱’的。他擅长掠夺和占有,只有将东西紧紧攥在手心的时候才会稍微有些安全感。

北条夏树看着他,记忆模糊,视线也模糊,实在不能从他身上找回黑泽阵的轮廓了。

他胸口堵得慌,被酒精折磨的胃难受,手臂上的伤随着举枪的动作有种莫名的撕裂感,连胸口的旧伤也跟着疼。痛苦和磨难真是漫长反复,他不准备重蹈覆辙了。

同样的错误犯两次,未免太过愚蠢。

如果不能得到爱,起码也要拥有选择的权利。他一边难过,一边想,我要自由了。这也不错,等脱离游戏世界,一定能发现拉普拉斯妖的秘密。

光线自他的发顶倾泻而下,干涩的寂静流淌在两人之间。

北条夏树等着他开口,准备听完这句话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