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语气淡淡,反问道:“没事不能打给你?”

“啊?”

他又讥笑:“不熟?所以不行?”

用这种问责般的语气,十分强盗逻辑,简直莫名其妙。

北条夏树却蓦然变得心虚:“没有啊……我就是问问……”他有些担忧地问,“黑泽先生,你是喝酒了吗?”

“……嗯。”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玻璃相碰的脆响。

于是北条夏树放松下来,忍不住笑了,并不知道喝醉对黑泽阵这种极为克制的人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

夏树慢吞吞地走到阳台,今晚没有云,月亮清晰如银盘。

他说:“那你打给我,是想聊天吗?”

黑泽:“不是。”

夏树:“……啊?”

对方又不说话了。

夏树耐心地等着,醉鬼总是多话且莫名其妙。

他支着下巴数星星,一阵夜风过来,拂得树林沙沙,像是松涛声,远处的蝉鸣絮絮不绝。

夏天又回来了。

电话那头,依然只有黑泽先生平稳的呼吸声。

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轻轻的。

夏树刚想开口询问,却突然噤了声,一个堪称荒谬的想法浮上来。

也许,黑泽只是想听他的声音,呼吸、说话、笑,什么都好,他想要确认‘北条夏树活着’这件事。就像他的猫,会半夜趴到胸口,听他的心跳。

“……黑泽先生?”他问,“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