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想起你,有时候不想。想你的时候就擦枪,手头有事情做,总归能分散点注意力。
不过有时候想得厉害,睡不着觉。
但他没有说。
日子或长或短,折磨或虚无,又是两年光阴。
“我二十九岁了。”黑泽阵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没有你也照过。你不回来,我也会变老。”
流质的光线在他的银发间逡巡起舞,半空中尘埃染上烂漫的金色。
落日将要消散在这滔天的风声里。
他用淡得像清水洗过的语气,说了最后一句话:“……下辈子见吧。”
下辈子见。
那种不受控制的强烈共情再次开始,控制了北条夏树的全副心神,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他急速呼吸着,痛苦到无可复加。耳畔传来一声巨响,他眨眨眼,视角骤然切远,冲天的火光与黑烟在夕阳中燃烧。
夏树看了很久,火渐渐扑灭,太阳落下,一个故事就此剧终。
……
他徘徊在梦里的街道上,街景熟悉又陌生,来来往往的人群看不见他,从身侧擦过。夏树此前从不因这种场景而怅然,此刻却被类似孤独的淡淡痛楚萦绕。
人影回寰起落,脚步声愈发空旷遥远。他觉得有点难过,这个世界如此广阔,却没一个人和他有关。
在这种失落中,他又睡了一会儿。
手背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夏树慢吞吞地睁开眼睛。
护士收起吊瓶,提醒道:“……刚下过雨,回去要小心。”
一只手正按着他掌背上的止血贴。
北条夏树顿时清醒了。
黑泽阵嗓音低沉:“知道了。”
……为什么黑泽先生会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