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头上梳了两个简单的丫髻,乌压压的长发上面没戴任何首饰,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跑的,一张小脸惨白,额头上沁出细汗。

还知道取掉首饰,看来是个懂规矩的,杨尚仪的眉头逐渐舒展开,目光仍旧犀利冰冷,沉声问:“为何迟来?”

其实原因杨尚仪早已知晓,只是想听她如何为自己开脱。

理由薛宝儿早想好了,来的路上讲给贾元春听,贾元春帮她改了改,她便按照贾元春教的说了:“下官此前并未领职,没有聆听尚仪教诲的资格,故先去了内务府领职,换上官服、腰牌才来。”

贾元春告诉她,在杨尚仪眼中宫规大于天,按宫规办事总不会出错。

没有告状,没有抱怨,甚至不提为何没去领职,主动避开许多忌讳,年纪如此小便懂得谨言慎行。

最最重要的是,其言行竟无一条触犯宫规,想罚她都难。

杨尚仪下意识放缓了声音,问题却是比较刁钻的:“如此说,你并无错处了?”

薛宝儿现学现卖朝杨尚仪拱手垂头:“下官有两处错,其一,应该早去内务府领职,其二,去内务府前应说与领队女官知晓。”

太傅授课的习惯杨尚仪自然知晓,多年来听公主们抱怨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中午听说安宁郡主被传到养心殿问话,险些罚跪,她身边的赞善也险些被杖责。怕是午膳也来不及吃便又要回宫学上课,然后无缝衔接被尚仪局的人接走。

便是三头六臂也没时间去内务府领职的。

领队女官的职责是按时将人送到,仪容仪表是否整洁不是她能评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