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看着薛宝儿,就好像看见了刚进宫时的自己,懵懵懂懂到处碰壁,当初她在尚仪局学规矩可没少受罚。
可薛宝儿不是有她这个表姐吗,也不算两眼一抹黑了,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又是幸运的,至少比自己幸运。
有王熙鸾“珠玉”在先,薛宝儿没想到贾元春非但没嫌弃自己还対她这么好,不禁眼角湿润。
“多谢表姐。”薛宝儿抱紧茶罐,朝贾元春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福礼。
卫持忽然来了慈宁宫,慈宁宫除了太后和几位年老的嬷嬷,几乎人人自危。
除非当值,所有人都像鹌鹑似的躲在房中不敢随意走动,生怕招惹上那尊煞神,所以贾元春送薛宝儿出来时并没人注意。
还是没有提灯笼,贾元春领着薛宝儿抄近道去了杨尚仪的住处,两人在一处甬道尽头分手,贾元春一直看着薛宝儿走进尚仪局的门才离开。
杨尚仪就住在尚仪局后身的排子房里,只有三间,杨尚仪自己住一间,素心和七八个宫女分住两间,其他屋子都被内务府征用做库房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贾元春只是慈宁宫掌管膳食的女官,官阶比杨尚仪不知低了多少,尚且单独住了一处小院,而杨尚仪掌管整个尚仪局,到头来只能和宫女挤住在一起,所占用的屋子竟还不如内务府的库房多。
排字房紧邻一处池塘,走近了能感受到浓重的湿气,让一个身有寒疾的女人住在池塘边,不经常犯病才怪。
素心见到薛宝儿吓了一跳,她谨慎地望了一眼隔壁的窗户,小声询问:“这么晚了,赞善过来做什么?让尚仪知道,要打手板的。”
“听说尚仪寒疾犯了,我托人从御膳房弄了点血灵芝茶,白天人多眼杂,趁着晚上人少才敢送过来。”薛宝儿一边说一边好奇地打量素心。
还没入冬,素心已经换上了夹棉的小袄,脸色苍白,指尖好像还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