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太后不问前朝之事,只问赐婚:“哀家听皇后说起,圣上在闭关之前曾有意给你和安宁赐婚,圣旨都拟好了,只差用印,可有此事?”
还要亲自求证一番,这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吗?
皇后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生怕卫持犯浑硬说没有,毕竟圣旨在他手里,他连御史台成堆的奏折都敢烧,那圣旨……
不怕,不怕,圣旨是司礼监起草的,她有证人,不怕他不认。
“确有此事。”卫持恭敬回答。
皇后心中冷笑,认了就好,看他怎样狡辩。
太后脸色一沉,明知故问:“那这赐婚的圣旨为何留中不发?”
卫持深深吸气:“是臣觉得不妥。”
太后“啪”一拍炕几,震得皇后和屋里服侍的齐齐一抖:“你敢再次忤逆圣上不成!”
皇后觉得“再次”两个字用得很妙,皇帝赐婚两次,卫持忤逆两次,如此藐视皇权,太后怎么能忍!
从前太后并不管卫持的事,冷眼旁观下来也觉得挺好的一个孩子硬是被皇帝、皇后和长公主一家给宠坏了,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俗话说得好,玉不琢不成器,孩子就好比那小树,不及时剪掉杂枝,如何能长得高?
太后决定替皇帝好好管管卫持,给他点教训,让他有所敬畏,别总拿皇权不当回事,处理起朝政来也跟过家家似的,因为某人的一句话就胡来。
谁知卫持连称不敢,慢条斯理道:“此一时彼一时,彼时西北和福建尚且安稳,国库也足够赈济南北灾情。可如今西北战事焦灼,西北军已经一年多没有领到饷银了,便是有忠顺王压着不敢哗变,打起仗来也力不从心,就在半个月前……甘州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