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冰冷的手刚碰到伤口,顾长於的眼眸倏地一下睁开,幽黑深邃,正对上她惊愕的瞳孔。

他敏锐地扣住面前的手,眼神警惕,声音沉沉透着彻骨的寒意,“你在干什么?”

扣在腕上的手力度极大,像是随时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顾时宁暗骂一声,忍痛说:“我看哥哥你的脸上有伤,想给你上药。”

顾长於余光瞥见她手里的药瓶,将信将疑减轻了力道,厌恶地甩开她,“顾时宁,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一边倒雪,一边又在装什么好心?”

顾时宁揉了揉被捏出红印的手腕,真是有苦说不出。

想到顾钰衡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的结局,默默背下了锅。

“我什么也不想做,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顾时宁吸了吸鼻子,掏出被严严实实捂着的馒头,塞到少年的手里。

第一次听见从来嚣张跋扈的顾时宁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

顾长於不为所动,已经跪得麻木,身体仿佛不是他的,只有头脑无比清醒。

他讥嘲地扯了扯嘴角,“凭我是不配做你的哥哥。”

温热的馒头,滚落在地,雪白的面衣沾上黑色的灰。

顾时宁漫无目的地走在回廊里,头痛不已。

阿招跟了顾长於这么多年,是他在将军府漫漫长夜里唯一的光亮。

如今这光亮生生被她给掐灭了,不用说顾长於肯定是恨透了她。

覆水难收,不如趁早收拾行李,想想怎么跑路罢。

想的出神,顾时宁没有注意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向她靠近。

后背遭人狠狠推了一下,猝不及防。

顾时宁翻身就跌进湖中,刺骨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