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使用任何颜料,我喜欢素描,对着拍到的照片画风景。因为照片里的风景是静止的,一成不变的,适合我这种画得慢的人。真正的大自然太难描绘了,而我耗费在绘画上的时间不够多,绘画水平普通。

比风景画更难的是人物,神韵不是那么容易把控的。

席巴走过来的时候,我就在画我不擅长的人物。画不擅长的类型需要更多集中力和精力,能更好地消除杂念。

“这是……我?”席巴不太确定地问我画板上人物半身像的身份。

他的不确定在我意料之内,一是我水平有限画得没那么像,二是我画的不是现在的他,是少年时期的他。

“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印象。”我说,“那时候又可爱又有点凶哈哈哈。”

“那时我认为你在耍无赖。”席巴回忆道。

“我是因为喜欢你才那样做的好吗?!”想想过去的事情,我觉得我舍不得提分手的重要原因是席巴这家伙太难搞到手了,戒心极强,沉没成本较高。

好吧好吧好吧,毕竟我的确是心怀不轨,从一开始就馋他身子,而不是灵魂(笑)。

记得第一次与少年相遇,是少年主动过来搭话。

“你好,请把拍到我的照片删掉。”少年说,“未经本人允许进行拍摄,是侵犯肖像权的。”

那个年代的相机采用胶片成像技术,拍摄是一次性的,无法像数码相机那样删除重拍。少年的要求等于是让我把底片交出来。

“相机里还有其他照片,等我把照片都洗出来,再把你那部分交给你,可以吗?”我仰着头问。

“如果你能活着回去的话……”少年抱着双臂,那时他的身高和我差不了多少,但他站在战壕之上,所以视角是俯视的,“开个价吧,拿什么可以和你交换那卷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