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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顾仪。

幸而,不是顾仪。

萧衍一念至此, 顿住脚步立在原地,背心莫名发凉。

他抬眼望向榻上之人,盖着棉被,披散的长发露在被外, 却睡得无声无息。

萧衍心中忽觉古怪,两步走到了榻前,攀住那人的肩膀,将他翻了过来。

是个头发披散的男人。

他劈手挥开了被褥,见此人只着军中规制的白衫,可罩在外面的盔甲早不知所踪,脚上尚还穿着一双带泥的军靴。

他伸手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萧衍冷笑一声,胸腔几起几伏,他闭了闭眼,喝道:“都滚进来。”

帐外默立的高贵公公和多络闻声而入,待到看清榻上之人的面目,多络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陛下恕罪!”

萧衍隐在袖中的双拳紧握,“顾仪呢?你方才一直守在帐外,她人在何处?”

声音听上去明明又平又缓,可多络却被吓得不住发抖,她紧咬牙关,才说出话来,“奴……奴婢不知,陛下……陛下恕罪,方才半刻之前,贵人沐浴过后便说要睡了,让奴婢守在帐外,不让外人打扰,奴婢自去了帐外……”多络眼睛发红道,“可热水桶是膳房帐篷里借得,奴婢想着小跑去还,不过小半刻功夫,奴婢就回来了,一直也没有人来帐篷里……”说着说着,多络扑簌簌地掉下了眼泪。

一旁的高贵公公听得脸上发白。

此事非同小可。

他抬眼只见皇帝目光尤为骇人,心中不由大惊,立时跪地长拜道:“陛下息怒!”

萧衍目光漠然扫过高贵,只回头再看那榻上之人,“命人提水来。”顿了片刻,又道,“宣于代觐见。”

顾仪是被晃醒得。

她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手脚都不能动,垂眼一看,嘴里还被塞了一块黑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