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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着旌旗的骑兵,自削断了魏字旗,丢盔弃甲而逃。

萧衍打马行到于代面前,居高临下道:“于将军,今日鲁莽了。“

于代赧颜抱拳道:“末将知罪。”

萧衍眺望前路岔口,尘土飞扬,直通扬城方向,此一路关卡重重,陈兵千里。

郑绥的大军就在扬城之外。

于代抬头看他一眼,登时惊道:“陛下手臂伤了!”

几股热血顺着右臂流到了手背上,鲜血淋漓。

萧衍右臂伤口早已裂开,痛得麻木。

于代急道:“陛下龙体要紧!取下扬城之计,不急在此一时,待到齐将军水路部署将近,八万大军可直取扬城,此刻若是急于求成,恐怕功亏一篑。”

于代再观萧衍神色,缓声又劝,“贵人既是活着,才是扬城所望,贵人性命此时定是无忧……”

萧衍握紧了手中缰绳,沉默半刻,“着人拾拢兵器,收敛尸首。”复又硬声道,“回营!”说罢便调转了马头,策马疾行。

他怕再多呆一刻,他就会改了主意。

顾仪睁开眼睛,后脖子生疼,她挨了那么一下挨得不轻,但好在还没有把她直接原地送走。

她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挂着的青纱床帐。

她动了动手脚,才发现捆缚她的绳结已经松开了,手腕处尚可见被勒出的深红印记,可她人却好端端地躺在一张木榻之上。

她往下一看,就连先前穿得脏兮兮的中衣都被换过了,身上穿着素色内衫,外罩藕荷色褙子,锦缎长裙镶印繁复花边,齐齐整整。

这一次绑架她的人显然在审美情趣上要高出博古一大截。

顾仪身体发软,撑着手肘从榻上爬了起来,左右一望,这里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寝殿。

榻前立着一个半人高的仙鹤烛台,仙鹤口中含着一盏碧绿香炉,袅袅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