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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仪虽聪颖,但心太软。心软之人,在这宫里,大多伤情,更甚者,还会丢了性命。

可是,顾仪若不心软,也就不是顾仪了,但他委实不愿她再为这宫闱之中的勾心斗角费心费神了。

顾仪继续装鸵鸟一般地埋着头,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颈窝,只觉他的手掌抚过发间,顺着背脊而下,似乎无声地安抚着她。

耳边只听萧衍轻声道:“你与朕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顾仪双手猛地攀紧了他的腰身,压抑住胸中狂澜,既抬不起头,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萧衍的语调愈低,柔声又问道: “好不好?”

我不想,可是我不想,我已经不想再留下你孤零零一个人了……

顾仪张了张嘴,喉头发堵,眼眶又酸又热,忍了又忍。

“朕……我会好好待你的……”他近乎恳求道。

顾仪深呼吸了几口大气,等了半刻才抬头平缓了语调问:“臣妾想问陛下,陛下是喜欢数息烟火的灿烂壮丽,还是涓涓细流的绵延长久?”

她的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杏眼中的瞳仁若黑漆点墨,一动不动,脸色微红,气息也有些快。

萧衍见她脸上虽没有泪,却觉没来由地心惊,眼下顾仪周身之势,若一壶滚水,烧灼到发烫,满水却将溢未溢。

“怎么了?为何有此一问?”

顾仪却固执地盯着他的眼睛,“我就是想知道,你告诉我罢。”

萧衍十六岁便进了军营,战场之上,烟火为盟,号令四方。

他便答道:“自然更爱烟火壮观肃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