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并无大碍,这叫什么不必挂怀!
顾仪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脚步,走到榻前,蹲福道:“问赵妃娘娘安。”
赵婉眼珠微动,定定地看了顾仪一眼,她的脸色白里透粉,一双眼睛清清亮,身上一袭薄粉褙子,轮廓瞧着比南巡之时略微丰腴了一些,全然不似她如今骨瘦如柴。
“柔嫔不必多礼。”
顾仪仔细瞧她脸色,犹疑道:“娘娘如今觉得如何?肩上还疼么?太医如何说,可是需要换方子?”
顾仪眼中的急切不像是假的。
赵婉愣了须臾,才答:“有些隐隐作痛,太医并未换方,只是每日都来亲自查探。”
顾仪注意到了她肩上的白纱透着些许红印。她转开视线,在寝殿扫过一圈。蒹葭殿的寝殿宽敞,兴许是赵婉眼下体弱的缘故,六扇轩窗都被齐齐合拢。
西侧的墙角还燃着一个炭盆,离木榻最近的几案上点着一方香炉,隐隐飘散竹香。
赵婉顺着顾仪的目光望去,微微蹙眉,却见顾仪转回了头来,“娘娘身体虽弱,可这寝殿也应时时透透风,外面春景盛极,娘娘见了,也会高兴些。”
她心惊了一瞬。
“柔嫔所言甚是。”
话音落下,素雪端着紫檀托盘进殿,拜道:“柔嫔娘娘安,奴婢奉了茶来。”
顾仪笑了笑,却对赵婉说:“既然已经瞧过娘娘了,妾身就不久呆了,以免扰了娘娘歇息,这就告退了。”
赵婉轻轻颔首。
顾仪直到行到蒹葭殿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