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走到马车旁,端妃便撩开了车帘,顾仪见她头上未戴珠钗,脸上只是淡淡地抹了一层妆。
“娘娘,唤我来是为何事?”
端妃笑了一声:“你为何对我总是如此防备,我屡次示好,你迁居之时,我的礼也是最重,可你皆不理睬,今日我就要离宫来,好奇此事,因而想要问一问。”
顾仪微笑道:“娘娘示好,是为何?”
端妃轻轻地摇了摇头,“是我错看你了,原以为你有一争之心,不过是块木头。”
顾仪点头,“我自是比娘娘愚钝了。娘娘为保父兄,费了一番心思,虽不得所愿,但最后断尾求生,白青道一人流放,保下全族性命。不过……我心中也有一问,想请娘娘解答。”
端妃垂眼看她,面露惊奇,“你问便是。”
“娘娘是否自赵妃尚在浣衣局时,便知晓她身世?”
端妃不答反问:“为何如此说?”
“说来也是巧合,我在浣衣局外曾经偶然见过一个浣衣局婢女,本没放在心上,可上次在娘娘身后又见到了她。” 顾仪回想少顷,“仿佛是个唤作初彤的婢女……”
端妃蹙眉,顾仪又道:“后来我便在想,兴许我初见赵妃之时,她的白玉跌落并不是巧合。”她抬眼盯着端妃,“娘娘本身是想借我的手除掉赵妃么……”
端妃不答,只叹了一口气,“我今日走了,往后想来也无再见一日,有些肺腑之言,送予柔嫔。如今你不后悔,往后可不一定,赵氏无权无势,徒有孝贤之名,赵桀被捧得愈高,赵婉便会随之愈高。齐殊离宫后,无人与之争锋。”她定定地看了一眼顾仪,“妻妾有别,柔嫔可勿要后悔……”说罢,她便放下了车帘。
车夫扬鞭催马,车辇朝宫门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