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陶陶的面色霎时变得雪白。
婢子低着头,没看见她的神色,兀自说了下去:“您知道吗,这可是门绝好的亲事!是辅国公宋家大房主母亲自来给自己的嫡子下聘,您嫁过去,可就是世子夫人了!”
“辅国公宋家……世子夫人……”沈陶陶颤声重复,指尖轻轻发抖,仿佛四月天里一桶冰水兜头而下,冻得浑身发木。
婢子以为她是欢喜的狠了,便也配合着笑道:“可不是!”她说着从一旁厢房里搬出一架太师椅放在墙角,扶着沈陶陶往上踩:“聘礼都送来了,就放在外厅里,奴婢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多的好东西,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了吧?您快踩上椅子看看——”
沈陶陶浑浑噩噩地被她扶上了椅子,战战兢兢地往墙外看,只见偌大的花厅里放满了扎着红绸的聘礼,于日光下耀耀生辉,如赤红色的湖水,自花厅前一直绵延至照壁。
而身旁,婢子的艳羡声还不住传来。
“您瞧瞧,这样多的聘礼,还是宋家大房主母,亲自下聘!可是给足了面子!”
这哪是什么面子!宋家大房主母,亲自下聘,是宋家内里不合,怕二房三房泄了宋珽是个病秧子的底!
“听闻宋家公子洁身自好,都过了弱冠之年,身边干净的连一个通房也无,这可不就和话本子里写的那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似的?您可真是好福气!”
什么洁身自好!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宋珽那是有心无力!自己嫁过去便守了十年活寡,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