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瞪得溜圆,颇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在这?还在看胸口碎大石?还给赏钱?”

“你应当是看错了。”宋珽皱了皱眉。

上一世里,沈氏一直是循规蹈矩,唯唯诺诺,即便是无事时,也极少迈出辅国公府的门槛。即便是出去了,也只是去买些衣裳脂粉,从不会来庙会这等鱼龙混杂的地方。

更勿论围观陌生男子赤露上身杂耍,还满意的给赏钱。

即便这辈子沈氏年少,比上一世中活泼了不少,但这样的事,也是绝无可能。

虽是这样想着,他仍是下意识地伸手撩起了轿帘。

庙市口上,人群自发围出了一片空地。中央是一名赤露上身的精壮汉子躺在一张长凳上,胸口缚着的大石已是四分五裂。

而两位小童正拿着方才敲打吆喝的铜锣,说着吉祥话,一一问围观的人群要赏钱。

人群熙攘,他却一眼,就在其中望见了沈氏。

沈陶陶今日穿着一件杏红色的春杉,秀美的脖颈上胡乱挂着两三圈廉价的草编花环,单衣袖口挽得高高的,露出一大截白皙如耦的小臂。

左手上拿着一串鲜艳欲滴的糖葫芦,尾指还晃晃悠悠挂一只蛐蛐笼子,右手则拿了自己的荷包,阔绰地往那铜锣里哐哐地倒碎银子。

许是见她给的赏钱多,那精壮汉子一个鲤鱼打挺自长椅上翻身起来,又给沈陶陶表演了一个吐火。沈陶陶更是开怀,将糖葫芦往旁边站着的少女手中一塞,几乎将手掌都拍红,笑声银铃一般传出老远。

一直传入宋珽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