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公好嫖,庶出的二房好赌,听说赌红了眼,连自己的小儿子都往外押了好几次。最后也都是宋珽出面从赌坊里赎了回来。

而二房的老爷赌得越狠,管中馈的二房陈氏贪得就越狠,恨不得在丫鬟婆子身上都刮出二两油来。

三房更是不成器,整房无论老少皆爱服五石散,成日里冷食冷浴不说,大半夜穿着脏衣披头散发地出来散步也不说。还成日里在府中炼丹,有几次炸了炉,整个辅国公府里都是乌烟瘴气,一股子五石散的味道。

和宋家人一比,就连沈广平和李氏这两位,都显得高风亮节了几分。

但终究也是家门不幸。

沈陶陶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伸手去拿眼前的那盏香茗。

花厅里用了冰,即便是盛夏,这盏香茗也已经冷透了,饮入口中,只觉得一阵清苦滋味渐渐漫开。

她一惯不爱苦味,如今却仍是多饮了几口。

茶能清心,几盏冷茶入口,一些方才没想到的事情,反倒是浮了起来。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可我听宫中传,你还在花楼下恋恋不舍,徘徊良久。”

宋珽深看了她一眼,慢慢移开视线,薄唇紧抿。

就在沈陶陶以为他无可话说,再也不会开口的时候,宋珽却又淡声道:“我放走了一只鸟。”

“什么?”沈陶陶品不出他话中的深意,有些茫然。

宋珽垂下了眼,语声微低:“我在等它回来。”

沈陶陶微愣了一愣。

她上一世中,从未见宋珽养过什么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