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珽闻言,也回过身来, 剔羽般的双眉深皱, 面色微凝,似是十分为难。

他静默着沉思稍顷,微垂下眼, 淡声道:“宫中已过了膳时,你便是现在回去,膳堂中大抵也没有什么吃食了。”

沈陶陶点了点头,心中倒并不是十分担忧。

如今天色尚早,她去府中找江菱,或是自己寻个清净些的酒楼,怎样也是饿不着自己的。

而醉八仙的名气虽大,但听说菜色过于流于形式,偏爱用一些昂贵的食材来迎合权贵的喜好。若非宴客,而是真要去用午膳,大抵还是隔壁的同春楼要好些,他们家的一道持炉珍珠鸡尤有美名,今日倒不妨过去尝尝。

她正细细想着,倏然听上头宋珽淡淡道了一声‘罢了’,便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宋珽的眉眼间依旧是一片淡漠,语声也是平静如古井不起波澜,却也隐约透出一似细微的无奈:“我去与陛下辞行。”

沈陶陶一时间甚至以为是自己听岔了。毕竟这是圣上留膳,又不是寻常主人家宴客,还能辞行的?

但她还来不及发问,宋珽便已整了整官服,转身去了正殿。

沈陶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下意识地往前追了几步,人却已经进了殿中。便只能回到侧殿内,寻了一张椅子坐下。

许是天气闷热,而这侧殿里头也没放冰鉴,沈陶陶等了一阵,额上便出了一层细汗。

殿内也没有凉茶,她便起身站在长窗旁,将目光遥遥落在外头茂盛的花木上。

窗外热风混着蝉鸣声一同涌入,反倒令她愈发心焦起来。

——宋珽这一世,该不会还没病死,就因为犯上不恭,而被拖出去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