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静了良久,只能听见依稀的虫鸣。
钟义傻站在一旁,一双眼睛瞪得铜铃似的,许久才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艳羡。
宋珽这才恢复了几分神志,指尖轻轻一抬,似乎是想将怀里的人送去厢房歇息。但他的刚一动作,怀里的沈陶陶便皱了皱眉,长睫轻轻一颤。像是睡得不舒服一般,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又往他怀里挨了一挨,自顾自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复沉沉睡了。
宋珽的指尖顿住了,良久才缓缓垂下,哑声道:“去拿件大氅。”
他将嗓音压得极轻,唯恐吵醒了怀中的女子。
钟义也会意,立即颔首去了,不多时,便从宋珽房中取了一件鹤氅给他。
宋珽无声地将鹤氅抖开,轻轻披拂在沈陶陶的肩上。
他的鹤氅宽大,披在沈陶陶的身上,便将她的身子掩住,只露出一张净白如瓷的小脸。
鸦青长睫下,雪腮微红,双唇更是红得仿若涂脂,令人心颤。
宋珽阖目不敢多看,但方才的惊鸿一瞥,却仿佛深深刻在记忆中一般,无法忘怀。
而沈陶陶身上,淡淡的馨香还若有若无地缠绕在鼻端,烟雾一般,靡靡不散。
仿佛只是一只小鸽子,轻盈地飞过心湖,用翅膀微点水面,但不知为何,却掀起万丈狂澜。
良久,他再度垂目,轻轻望向怀中的女子。
靡靡月色下,她的睡颜恬淡而柔和,乖巧得没有半点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