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珽整理碗筷的手微微一顿,旋即轻声道:“你毕竟是宫中女官。素日里要来宫中当值。若还要顾着我的一日三餐,未免过于疲累了。”他并不想拂了沈陶陶的好意,便又解释道:“辅国公府中自有小厨房,厨子的手艺还算尚可。我令他们按着方子去做便是了。”

沈陶陶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刚想颔首答应,却倏然又想到了什么,心念微微一转。

这药材与食材皆讲究火候,不到一分,或是过了一分,便是天壤之别。这会熬药的,未必会做菜。会做菜的,却又未必会熬药。两样都会的,也未必对此上心。

端看上辈子宋珽的身子便知道,辅国公府里的下人大抵便是得过且过,毫不上心的那一种。因而他的身子才越治越病,直到最后溘然长逝。

她一想到此,心中便微微犯堵,下意识地重重摇头。

这一世,纵是早起晚归辛苦些,这汤药,她也得亲自过手。

宋珽不知她心中的千回百转,但见劝不动她,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但终究是无法言明其中因果,只能想着,等过几日她腻了,或是觉着辛苦了,便也会逐渐将此事交给下人去做。

至于下人们熬得汤药,拿到房中倒了便是。

如此一想,他便也不再强求。

出乎宋珽意料的是,沈陶陶对于给他熬汤一事,却是异乎寻常的执着。

无论是起风还是落雨,三碗补汤总是雷打不动地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