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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跪在地上的戴铎整个人都快被吓傻了,怎么四贝勒行事这么果断来着?一般那个什么不都是试探来试探去,拐弯抹角的先来半个时辰废话的么,哪有一见面说两句就撵人的。

他哪还有刚刚不紧不慢的样子,慌忙举手道:“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啊!如今太子与直郡王皆不是明君之相,万岁年纪渐长,注重亲情血脉,不喜斗争,两人再斗怕是也无用,贝勒爷若是有心,该在万岁面前隐藏才是。”

等等——

胤禛收回了要拿茶杯的手,戴铎的这个想法,倒跟他那天南巡时所想的有些一致,他挥退了在旁侍候的苏培盛,听到房门关闭之后,才像是有了兴趣问道:“继续说。”

戴铎刚刚差点就被撵了出去,这会儿不敢再学别人话里有话,只老老实实道,“贝勒爷您想,皇上年幼登基,执掌朝权几十年有余,现如今两位争斗,难道万岁就不知道不清楚这里边的差错?若是真心属意于太子,又怎会让直郡王多次挑衅,若是真心属意于郡王,又何必还放着太子占位,现如今挑起两人相争,陛下自可高枕无忧矣。”

他说这种直白的话时,后背还有些发汗,自己这些话可谓是胆大包天,要是贝勒爷翻脸无情,只怕自己今日的命就该到头了。

屏气沉默了许久,他才听到上头四爷客气道:“戴先生请坐。”

总算是加了个名姓。

戴铎这回坐下,屁股总算是敢占椅子的一小半了,心里只觉得松了一大口气,还有些许埋怨,您说您要是喜欢直言不讳该早说呀,我白搭那么多隐晦的信了,里头典故找了好几本书呢。

胤禛桌上正好放着几本史书,那是去年他从宫里头得的消息,说是有个太监偷了毓庆宫珍藏古书,被查出来畏罪上吊自杀,这件事情本来极为隐秘,若不是崔姑姑报信,他还真不知道。

于是他就让人取了几本史书放在桌上,想琢磨清楚这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现在正好看到,便拿起一本新唐书来,“这么说来,汗阿玛倒像是唐太宗李世民了?那戴先生看,我该是谁,楚王李恪?魏王李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