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没有亲眼看到风筝最后的模样,但是他的确感到了一丝后悔。

后悔什么呢?

森鸥外靠在初冬红梅的屏风旁,侧头看着窗外的夜空。

一夜很快过去,橙红的暖阳从东边缓缓升起,天色逐渐大亮,有稀薄的雾围绕在远山深林,鸟雀声此起彼伏。

察觉到屋里已经有人醒了过来,森鸥外转头,看到阿治翻身坐了起来,平时充斥着稚嫩与活力的眼神此刻满是死寂。

森鸥外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眼神。

“森医生。”阿治轻声呼喊了句。

森鸥外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走过去,蹲下身/体回了句:“怎么了?”

这个称呼。

为什么这么快?!

阿治沉默,他也许想要掩饰一下自己,但小孩子的身体是很不讲道理的,几乎下一秒他的眼睛里就蓄上泪水,眼眶一下就红了。

阿治:“”

森鸥外看着这一幕,心里即无奈又好笑,他叹了口气,只好将小孩抱起来,转身去了屋外。

孩子没有抗拒,他柔软的小身体趴在森鸥外身上,脑袋也搁在森鸥外的肩上,鼻腔里涌入一股清新木香和奶味。

这竟然是安心的气息。

木质的长廊与长廊一侧的灌木在阿治眼中渐渐往后退,他缓了一会儿,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小声的开口:“你会一直拉着我的吗?”

我竟然不是沉睡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