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五百总。”为首的两个庸护持老兵抹着眼泪鼻涕说:“我们吃了这么大的败仗,东本喀葛鲁岂能饶恕我们,我们就算回去,也是被发配到冰川雪山中牧羊。”
“你们不用担心,现在踩在我脚下的,是本千总缴获识匿部的财物,满满的一大车都是!只要把这些缴获上缴给东岱东本,本人也会在东本面前为大家求情,我们所有人都会免除处罚。吸溜!”
宗吕抬起袖子擦了擦鼻涕,对脸上还带着犹疑之色的众人问:“你们有没有人捡到一把宝刀?”
众人面面相觑,宗吕心中有些凉,看来李嗣业的承诺食言了。
“我捡到了!”一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横刀,推挤着人群来到宗吕的前面,托起双手献了上去:“这是我在葱岭守捉的羊圈外面捡到的,别的人只顾着逃跑,只有我看见了这无主的刀。”
宗吕接过横刀,握在手中抽出,顿时银光泄出在夜色中,随即他双手合上,感觉这刀平平无奇,不像是大将军经常用的佩刀。
不过他解释权在他这里,只要他认定这刀是谁的,那这刀就是谁的。
“不对,这刀的主人是识匿部的国主,伽延从大将军,不过现在被我们所缴获!”
献刀者愣怔地张大了嘴巴,这明明是捡来的刀,怎么就变成缴获的了?
其他人早把他推挤在一旁,心领神会高声喊道:“没错,这是五百总缴获识匿国主的刀,也是大功一件,我们回去不必担心责罚,更不必担心流放了!”
宗吕满意地点点头,把刀挂在右腰中,亲自踏到车辕上执鞭,振臂一呼:“大家跟着我走,我们回到坦驹岭!”
喀喇昆仑山麓的夜色中,有这样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踏上了归途。宗吕坐在车辕上回头遥望,庸护持们排成了长列,无有一人掉队。他们根本想不到,自己已经变成了吐蕃的叛徒,连他们自己,都是这叛变的条件。
……
两天之后,葱岭守捉迎来了从未涉足过的上级,疏勒镇镇使夫蒙灵察,由于夫蒙氏是羌族马姓中的一支,安西军中多称呼他为马灵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