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引着马灵察来到缴获品和马匹的角落,马镇使拽着马缰看了看马的牙口,赞不绝口地说道:“都是好马。”可当他站在堆积如山的甲胄和兵器前,锁环甲和扎甲和各种刀枪上都泛着锈迹,他只是皱了皱眉头:“一堆破铜烂铁。”
李嗣业趁机从旁说道:“识匿部经历此战损失惨重,伽延从大将军也身负重伤,所以卑职代他请求,能否把这些缴获送给识匿部。”
“确实是,”马灵察捻须点头,大手一挥说道:“无需上报给都护府,本镇使准许了。”
马灵察又问他:“伽延从国主派人传信说,此战还俘虏了坦驹岭的守将千总贡觉赞和三百吐蕃兵?”
“没错,马镇使请随我来。”
贡觉赞和三名桂射手被关押地存放蕨菜的地窖中,李嗣业只是掀开了地窖的盖子,请马灵察居高临下阅视。
这位坦驹岭驻军堡千总被扒光了外衣,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兜裆布和红腰带盘在腰间,浮肿的眼皮随着光线的刺激而眯眼紧闭。其余三名射手也是这样,他们被一条麻绳牵着,麻绳的另一头系在墙上的铁环上。
马灵察居高临下觑了一眼,便命人把地窖给盖上,他扭头问李嗣业:“不是说有三百俘虏吗?人呢?”
李嗣业退后两步,半跪在地上叉手道:“跑了。”
“跑了?”马灵察伸手捋须一沉思,语重心长地拍着李嗣业的肩膀:“李嗣业,你能斩首六百余级,已是大功一件,又何必虚报俘虏数量。你可知道?瞒报功劳可是要受惩处的。”
“嗣业不敢隐瞒,更不敢虚报,确实俘获了三百人,地窖下面的这四人是吐蕃的桂等兵种,而那三百余人则是吐蕃军的庸等奴从兵,原本他们都被关在羊圈中,只因昨晚我们饮酒庆功时,看守的兵卒喝醉,结果让他们跑了个一干二净。这是卑职的罪责,还请马镇使责罚。”
马灵察的神情一滞,这种理由,让人如何能够相信?
“偷跑了俘虏,这看守的兵卒该当何罪?为何不将其斩首以儆效尤?”
轮到李嗣业倒吸凉气了,他试探着问马灵察:“不过是一时大意,犯不着斩首示众吧?”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