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亲率大军集结在灵宝县,炮营和粮草辎重也已经集结完毕,除去每日派人在关前挑战外,又亲自将段秀实和徐宾叫来,准备让他们率飞虎骑从井径口入河东攻陷上党,再攻克蒲州,从蒲州的津浦渡过河进入关中,内外夹击潼关。
然而形势突然发生了转变,这转变来源于挂在潼关城头上的一具尸体。
他当日正在军帐中给段秀实讲述进攻路线,李崇豹突然掀开帘幕闯进大帐,跪在地上满脸泪水道:“阿爷,阿爷!”
李嗣业颇为不悦,瞪着儿子说道:“身为男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该如此慌乱,为何私闯我的军帐,出了什么事情?”
“阿爷,你快去看看,大哥,他被挂在了城墙上!”
李嗣业立刻起身踏出大帐,呼唤亲兵备马,翻身骑上朝潼关城门前奔去。
他顶着刺目的阳光抬眼望去,李崇云被黑色的铁锁链吊着脖颈,肌肤青黑干瘪,好像是被生石灰给腌制脱水了。
怒意在他的胸中翻腾,双手死死拽着马缰,马儿也因为他的强拉而疼痛得躁动不已,在城门前来回跳跃。
“宦官专权,我率军勤王,为何杀我子嗣?”
城楼上依然挂着李光弼的大纛,鱼朝恩和程元振两个太监却手握弓弩从女墙后面探出头来,恣意又疯狂地笑道:“李嗣业,看看这是谁,他本来是大唐的驸马,但因为摊上一个叛贼父亲,就落到了这么个下场。等我们抓住你这个叛贼之后,我们要把你斩断成两截也挂在潼关城墙上,让经过这里的封疆大吏节度使们瞧瞧,觊觎大唐鼎器的人终将死无葬身之地!”
鱼朝恩回头看了看关下大营中郭子仪的大帐,突然想起一个聪明的花招,高声笑道:“李嗣业,杀掉你儿子是郭司空的手笔,他老人家出师之前,用你儿子的血来祭旗祭天!如此老天爷就会保佑我们,把你和你的余党尽数清除。”
李崇豹跟在父亲身后大吼一声,将手中的角弓拉开朝城头上射去,两个太监吓得慌忙蹲到女墙下,箭矢从他们的头顶上掠过刺入身后的立柱中。
“叩关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