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是心里装着事儿,闻樱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似醒非醒,又似梦非梦,觉得困极,待好容易决定不等顾清之,正要放心睡去时,便听得院前廊下逐渐有侍女走动的脚步声。

天已破晓。

闻樱向来眠浅,外边儿有这些细细碎碎的动静儿便睡不着了,可又偏偏困极,身上难受得很,翻来覆去的几下见无甚效果后,只得恨恨地把脸埋在被子里,在心中将顾清之咬牙切齿地骂上几遍。

闻樱本就底子弱,如今一夜未休息好,面色都要比往常更苍白憔悴几分。

偏生眼下已临近婚期,府中更要忙些,楚宜云似也觉得一手将这些事情全打点好有些过于纵着她,该知晓的她应当都学着,便一大早过来,谷欠带着闻樱一道盘点成婚应当备下的物件儿来。

闻樱无奈,只得收了睡回笼觉的念头,随楚宜云一道出了去。

楚宜云自是发觉她面色比昨日差了几分,以为闻樱终于开始为婚事忧心,便安抚道:“你呀,前段时日从不将这大事儿放在心上,眼见着婚期将至,这会子知晓忧虑了?”

楚宜云口中虽是有些责怪的意味,心中却觉得这是个好现象。闻樱前些日子表现得太过悠闲,仿佛即将成婚的人不是她一般,叫楚宜云徒添几分忧虑,猜想也许闻樱对这门婚事并未放在心上。

楚宜云自是希望闻樱能嫁得良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但若闻樱并不在意这事儿,便也说明小儿女之间无甚感情,这才未有丝毫紧张羞涩过忧虑。

眼下见闻樱这明显苍白了几分的面色,楚宜云反倒暗暗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