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安微微一笑道:“荣幸之至。”
当然,魏凛再也没能来过,自那以后魏惊鸿加派人手,把周易安看的死死的。
魏凛二十岁那年,魏惊鸿归政于他。
自此,新帝独掌朝堂。
日夜忙碌,突然间闲下来,魏惊鸿有些不适,她带着宫女随便乱走,莫名其妙便走到了周易安的地方。
他被关了许多年,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明明比她小八岁,瞧着却像是比她老了似的。
她去时,周易安正在煎药,自己一个人,坐在小院里,拿着一根旧蒲扇,一边扇一边咳。
见魏惊鸿来了,他也不吃惊,只笑道:“如今闲下来,总算该好好养养了。”
魏惊鸿笑:“你关在这里,耳目却照样灵通。”
周易安心平气和:“我自有我的法子。”
那天,魏惊鸿就坐在院子里,看周易安自己熬了药,小口小口喝了。他面色不好,头发白了大半,一副垂垂老去的样子。
临走之前,魏惊鸿又忍不住问他:“这一生,你后悔了吗?”
周易安迟疑片刻,坦然道:“不悔。”
魏惊鸿点点头:“好。不悔便好。”
他出身高贵,自小锦衣玉食,花团锦簇,心底却藏着勃勃的野心。他想开疆辟土,却不为兄弟所容,想子承父业,却因庶出而名不正言不顺。
然则若当真在陈国当个闲散王爷,又或者篡位为帝,只怕这一生都不会遇见眼前这个女人吧。
李显眯着眼看魏惊鸿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这样的一生,亦是有趣至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