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杨说,“不热。”
韩聿拿笔记本给他扇风,一扇就是一个夏天。
严海川和陈静茹走后,严杨又开始了实习,上课,找工作,忙得像个陀螺,他入职第一年,学会了抽烟。
尼古丁的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在酒桌上,烟酒总带给人飘渺的安全感。
每逢严海川和陈静茹叫他回家,严杨总是说,“再看吧,最近忙。”
他一脚迈进了父母以前的生活,感情和节奏与他们对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是看到陈静茹的车停在院子里就激动地往屋里跑的人了。
如今,即便严海川爽约,他也不会气得大雨天骑着自行车在外面乱转,而就算他真的淋了雨,也再没有人把他捡回家,给他煮一碗藏了荷包蛋的热面了。
参加工作的第三年,奶奶病重。
他跪在病床前,奶奶问他,“这几年怎么跟家里闹得这么僵?”
“没有闹,”严杨说,“忙,总要出差。”
老太太拉着严杨的手,语速很慢,“你不高兴,我是看得出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杨说,“我做了件所有人都认为错的事。”
奶奶说话已经很费劲了,她问严杨,“你对不起别人了吗?”
严杨眼眶一热,“没有。”
奶奶就笑着抬手摸他的脸,“那就错着吧,奶奶想看你笑呢。”
他如今也算是个能在各个方面独当一面的大人,早不是当年大人口中的孩子了,可是奶奶这一句话,就让他无比委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