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醉眼看待这个世界,才是最清醒的时候罢。
喝酒一时爽,一直喝一直爽,唯一的缺点就是身子亏损得厉害。
第二天醒来之后,被半夜才前来服饰的娇憨多汁的小福晋搀扶着下床走路,可两条壮硕的腿却直打摆子,怎么都控制不住,并且食欲不振,吃啥吐啥。
卡卡木作为济尔哈朗的亲卫,虽整日里跟黄重真等人称兄道弟的,但昨日晚间那种层面的宴会,他是没有资格列席吃酒的。
当然,侍立一旁闻酒香,乃至替那些小贵族倒酒的资格,他还是有的。
因此,酒宴刚刚随着众多女真小贵族的醉倒而结束他,便追着堪堪告辞的黄重真一行,来到了贝勒府邸的门口,质问道:“为何我之前喝的酒,与贝勒他们喝的不一样。还口口声声说是兄弟呢,哼……”
那醉醺醺的表情,以及憨态可掬的委屈语气,似乎仅是闻着酒香便已醉了。
又或者这家伙的脑子,自从那根老是帮助守寡的女真贵妇得到安慰的舌尖,第一次接触到烧刀子的那一刻起,就压根没有清醒过。
黄重真与一众少年们,借着酒意扭过头来斜睨着他,轰然笑道:“人贝勒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没资格列席酒宴,还怪我们咯?”
“你们说什么……”卡卡木戟指大怒。
黄重真伸手拦住了伙伴们七嘴八舌地声讨反驳,咧嘴笑道:“其实在您为我等安排的驿馆之中,还藏有不少敬献给你家大汗的更加醇香的美酒,就问你敢是不敢了。”
“你这是在羞辱于我!”
卡卡木顿时盛怒,那句“大汗早就已经死了”,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了,但好歹还是忍住了,用食指虚空点点黄重真,道:“好,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望着这讨人嫌的家伙,气呼呼地打哪儿来从哪儿回,之前没少受其腌臜气的少年们,无不觉得扬眉吐气。
吴三桂更是对着他那雄壮的背影,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唯独周吉颇为担忧地说道:“阿真,这家伙可是济尔哈朗的亲卫呢,我们这样如此讽刺于他,真的没有问题么?”
阿真尚未开口,吴三桂便已搂住了他壮实了不少的瘦削肩头,大笑道:“济尔哈朗身为女真族的和硕贝勒,乃至建州八旗的其中之一,都会在其的统领之下。
因此,类似卡卡木这样的亲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们存在的唯一使命,便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替他们的主子挡枪。”
周吉总是觉得这家伙心术不正,也对他老是喜欢跟自己套近乎的亲昵行为颇为反感,便猛然一抖肩膀将其甩开,白了他一眼道:“就跟你的那些家丁一样?”
“哟呵……”吴三桂打小就不是一个肯吃亏的少爷,见这个寒碜的小子非但不领情,反而还敢顶撞自己,便挽了挽袖子,一副要跟他掐架的样子。
他的那几个家丁,也觉得周吉的这话有些伤人,便都面色不善地注视着他。
那两排守在府邸之外的女真侍卫,原先还对这群汉家少年直呼贝勒其名的行为极为恼怒,但见他们就差一点儿就要自己打起来了,便都屏息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