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阿福这个小老头儿童心未泯,竟也照法施为。
“阿福,你……”袁可立刚开始还觉得此举实在是有辱斯文,可是当所有人都这样做的时候,便只觉得此举确实彰显男儿气概。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布于袁可立胸腹之中沟壑纵横交错,蓦然被豪情万丈冲击成为万丈平原,终令他气沉丹田,仰天长啸一声,便也豪迈地放纵起来。
而随着这番动作,他也直将积于在心底最深处的抑郁缠绵,以及发自内心的迎风怒吼,尽数地排遣了干净。
哪怕是让麾下目瞪口呆——原来袁公竟是这样的袁公。
哪怕喉咙很快便因奋力的撕扯而变得嘶哑起来,他也在所不惜——吾袁可立,只想要大明与自己,都变得强大。
瞥见这一幕的黄重真,那是相当欣慰。
因为从人类心理学的角度上而言,此举之后的袁可立,已不仅仅是历史上那个刚烈耿直的袁可立,还是一个狂野不羁的袁可立。
这样的袁可立,这样的袁公,必定不会因为朝堂党争的乌烟瘴气,以及兖兖诸公的坑壑一气,从而心若死灰,甚至愤而辞官归隐,最终忧愤而终的。
更不会因为后金的一时得意,从而放弃守卫华夏国土的初心,以及信心。
这样的袁可立,这样的袁公,必定会像一股清澈的激流一般,注入大明朝堂那股浑浊的死水。
更能率军北上,在辽南甚至辽东沿海,乃至海参崴库页岛等更北之地,带给没有海军也不重视海军的后金,更多的惆怅,直至沉重的打击。
念及此处,黄重真开心地用瘦削而又坚硬的肩膀,碰碰身旁那个百人队正健硕的臂膀,小声道:“吾叫黄重真,绰号大蝗虫,尔高姓大名?”
队正低没好气地说道:“都是豪爽的汉子,整得这么文绉绉的作甚?俺们大明还不够文明么?可坏就坏在这太过文明之上,依俺看呀,就该野蛮一些……”
队正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才道:“俺叫柯镇金……”
“还有人叫这名字的?不过挺好的,挺有民族情怀的,唯独就是可能发不了大财。”重真一阵无语,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谁知柯镇金却只管愤怒地盯着他。
重真情知自己确实有些欺负人,便岔开话题道:“兄长可曾娶亲?”
柯镇大傲然说道:“那是自然,并且老子的夫人乃是莱州城里的大家闺秀,世代书香门第呢!”
“是么?那敢情好,柯兄可真是有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