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真再吸一口又嘟着嘴巴喷出了一串烟圈道:“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天赋与气质,您那动作叫作祖龙吞云,与袁帅一般都将气质这块儿拿捏得死死的。”
祖大寿笑骂着道:“你啊你,看在你依然对老子如此亲近的份上,老子便决定不用烟灰盒砸你的脑袋了。”
重真瞅瞅那个不用砸自己都快散架了的木制烟灰盒,道:“改明儿我送您一个厚实的,方便你随时开小桂子的瓢。”
祖大寿斜睨着他道:“仍是袁帅用剩下的?”
重真发誓道:“这一次一定先送将军您!”
祖大寿道:“这还差不多!说起小桂子,你那一脚踢得也太狠了吧?”
重真道:“您怎么不说刘挺的刀子更过分?”
祖大寿怒道:“那也是你先开的头,好歹是老子的便宜外甥啊!你们这群龟孙子就不能给老祖我留点面儿?”
重真摊摊手道:“您都说了是便宜外甥了,那么在意干嘛?”
祖大寿就着烟头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将原先那支摁熄在烟灰盒里,叹道:“袁帅走后,关宁的形式瞬间就变得很微妙了啊!
俺老祖虽是一介大老粗,若无袁帅,哪怕是没有你这个小子,督造并且镇守锦州这个肥差,都不会这么快就轮到俺老祖的头上。
但祖氏吴氏身为辽东仅存的两个小将门,守望相助的道理,俺老祖还是略知一二的。如今吴氏式微,俺身为祖氏家主,便没有不帮衬一把的道理啊。”
重真再次摊手道:“您都认他做便宜外甥了,并且还动用人脉让他的战功最大化,让他成为了大明有史以来升迁最快,也是最年轻的的都司了,便连他大乐小表舅都被超越了,还有啥好不知足的?”
祖大寿将烟凑在嘴边道:“可惜啊,俺好不容易帮他树立起来的威望,却被你小子只一脚,就踢得七零八落,也将那小子的自尊心,踢得体无完肤了啊。”
重真道:“您知道吗?其实正是因为如此,某才不得不踢出那一脚的。”
祖大寿动容道:“此话怎讲?莫不是俺帮他还帮错了?”
重真道:“他的确算得上关宁军中出类拔萃的一员少年骁将,战功也还看得过去,然而升迁如此之快,哪里是一件好事情哦。
我关宁军置身于建奴扣关的必经之路上,随便抓一个兵丁出来,哪一个不是默默无闻却又英勇无畏,战功不可轻视的?甚至还有远胜于他的哩。”
祖大寿糙脸微热,尬笑道:“不是俺老祖任人唯亲啊,实在是不够资格啊,你升迁的事情全都是由袁帅亲自安排着的呢。”
重真点点头:“嗯,我知道。此次入关,袁帅会先去一趟京师,动用一切人脉关系,向朝廷举荐标下为副总兵。”
“啥?副……副总兵?”祖大寿的烟头吧嗒一声掉在了他的大腿上,在裤头上烫出了一个洞,他却浑然未觉,怔怔道,“你如此年轻就副总兵?这能成么?刚你还说小桂子升迁太快呢,转眼你却要直通总兵了,卧槽,再让你立下一份功劳,不就与俺老祖比肩了?这特么啥跟啥啊,一年之前你还是俺老祖麾下一个小小的刀盾兵呢,还是袁帅硬塞过来的。”
“莫不成您对标下还不满意?不行就用银钱砸出来呗,反正关宁商队这一年来赚得盆满钵满。”
重真耸耸肩膀道:“对了将军,袁帅卸任之前是否将关宁商队的事情都托付给了您?还有我那办成份额也都存在了您这儿?您看是不是给俺支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