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语气转冷道:“行尧舜道觉斯民,还请公公切莫再妄议朝政,否则某这个待天子缇绮天下的锦衣卫百户,便只好提前得罪下一任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了。”
高起潜神情一振道:“这是信王殿下对咱家做出的承诺吗?”
沈炼语重心长道:“高起潜,你真的想太多了,当真啥都得不到啊!”
高起潜患得患失道:“好吧,那么咱家便随将军走一遭西北吧。”
沈炼大力地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才是男儿所为!”
不知为何,高起潜觉得沈炼的臂膀不止力道不轻,分量也很重。
想起那只蝗虫从辽东而来的过程当中,哪怕是到了太和殿前,对待自己的态度始终都是极其严苛的。
再联想起信王与那只蝗虫的样貌、身材、气质,也不禁以为坊间的传言未必是真,但也未必是假——蝗虫,重真,皆是信王假扮,二者本就是一人。
高起潜仔细地回味着那只蝗虫以及信王殿下对于自己的言行举止,那颗因为期待成为下一任权阉从而狂躁轻浮的内心,终于逐渐变得沉甸甸起来。
再一次喟然叹息,高起潜收拾好心情,处理好了魏忠贤,回住所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便随着沈炼等锦衣卫,轻装简行地朝着西北疾驰而去。
“幸好老子早就学会了骑马,否则非被颠坏了不可!”
温暖了大地的春风在耳边呼呼地刮过,高起潜腹诽而又期望着:“相比于辽东,西北又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呢?贺虎臣的兵,会有马聋子祖蛮子他们的矫健凶悍吗?若是遭遇西北狼群,那里的土包子是会逃呢,还是会奋起击杀呢?”
一个人,一座城。
重真回了京师,这座城池里的喧嚣便以最快的速度沉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