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坡上箭矢齐发,均奔文锦而来,却纷纷掉落在马前几步开外,恰似一片秃树林。
“有埋伏!” 宇文豹大喝一声:“大家散开,燕子躲到我身后。”
宇文燕心中突突乱跳,却不顾自己安危,催马要挡在文锦前面,却被文锦一把扯回,大声说道:“大家休慌,我等在射程之外。”
他已推知林中所伏者,定是那批伪装羽翎,便到:“原乡,你父是羽翎卫尉,无人敢伤你,你只管立于此地,率领众人大声呼喝。”
随后,他回头对宇文豹道:“兄挑几个有武功,会厮杀的好汉,我们从坡后迂回,斩杀他们。”
宇文豹朗声笑道:“今日与锦郎锐意杀敌,何其痛快。” 便回头挑人。
文锦又大声高呼:“哪位勇士可以远射,扰他们一下。”
话音未落,便见一人飞马出列,疾驰至坡下,随即从马背跃起,抓住一根树枝,借势一荡,已跃到第二棵树上,如此反复,顷刻之间,如长猿攀壁,已上至坡顶。藏身于茂密树丛之间,弯弓搭箭,疾速射之,箭哨响处,便有惨呼声起。
正是可风!文锦不禁大声喝彩:“好身手!”
随即对宇文豹道:“快走,掩护可风。”
拨转马头,便向坡后驰去,边走边大声说:“燕子,你只管藏于原乡身后。”
转至坡后,文锦毫不停留,下马便向坡顶疾奔,众人见他英勇,也热血激愤,何敢示弱,纷纷争勇。
对方正围攻可风,见身后有人冲突上来,便派出二十几人迎面截击。
文锦双手握剑,如地狱恶魔,闻见了修罗场的血腥,对面这帮人,是拓巴升的手下,是他的爪牙,他们竟欲致自己于死地,必须铲除他们。
迎面碰上第一个来敌,他双手运剑,斜劈而出,那人挥刀便挡,文锦激愤之下,势大力沉,一剑将刀劈断,剑势不减,竟砍进脖子一个剑身,剑卡其骨,拔之不出,文锦劈胸一脚,将尸首踢翻,顺势拔出利剑。
宇文豹所挑之人,皆贴心死士,一时刀劈剑刺,便连杀七八人。
文锦回头喝了一声彩,却不防后面一人偷袭,待听到刀锋啸叫,已回头不及,只好就势倒地,往前翻滚,后面那人一刀斩空,往前疾奔,文锦拔出靴中短刃,顺势一划,已割断那人后腿筋脉,那人一声惨嚎,倒地不起,文锦奋力跃起,从后面透胸一剑,将其钉之于地。
文锦怕可风有失,回身又向坡顶疾奔,却见一个彪形大汉,盔甲鲜明,仿佛都尉模样,手执一把宽边厚背刀,怒气冲冲直奔自己而来。
文锦脚下不停,反而加快步伐冲突过去,那都尉见他跑近,挥刀便斩,文锦极其熟练,抓住刀背便荡至他身后,随即右手运剑,直刺其颈,剑没其半,透颈而出。
坡顶羽翎,瞬间被杀者,已去一半,剩下之人心胆俱裂,发一声喊,便狼狈逃窜,文锦也不追击。
宇文豹问道:“锦郎何不追之?“
文锦道:“逃者皆是人证。“ 看着渐渐逃远的敌人,他心中惊疑不已,羽翎战力如此羸弱,如何护得了太子中军?
宇文豹见他沉思,也深服其心思缜密。
可风从树上下来,与他们汇合。
文锦检点众人,无一阵亡,只几人轻伤,心中欢喜,忙说道:“快快下坡,当心燕子有失。”
宇文豹大笑:“锦郎只恐燕子有失,不记得我这帮兄弟?”
文锦竟有点羞怯,不好意思笑道:“兄弟之情,自当铭记。”
可风也笑道:“锦郎杀伐决断,何其快意!”
下坡与众人汇合,宇文燕见众人浑身滚血,已是脸色苍白,待细细检视文锦,并未受伤,才放下心来。
拓巴原乡在马上抚掌笑道:“今番声东击西,出其不意,文锦可谓深通兵法。“ 而后又蹙眉说道:”真是怪煞,我听坡顶呼喝之声,像极了我府中管家。“
文锦便心中雪亮。
回到平城,天已透黑,宇文豹便道:“锦郎带燕子回府,以安母亲之心,我带兄弟们喝酒,吃完宵夜便回。“
文锦便谢过众人,双手打拱,在马上深深一揖,自带了宇文燕、可风回府。
宇文府的大门,已站满肃立的家丁,小兴儿临危受命,亲自带着一队男丁,在府里四处巡逻,文锦满意地点点头,下马走进府门。
月白风清,庭花无影,堂前台阶上,已经染了一层露水的湿痕。
冯氏在正堂望眼欲穿,宇文燕远远看见母亲,喜极而泣,便觉全身力气都被耗尽,扑进了母亲怀里,哭泣道:“若不是锦郎,此番见不到娘了。“
冯氏温暖地抱着她,轻声抚慰,又惊异地问道:“豹儿呢?“
文锦安慰道:“夫人休慌,豹兄与朋友小聚便回。“
冯氏不悦:“什么时候,还会狐朋狗友?“
忽然看见文锦身旁之人,惊异地坐回椅中,问道:“他是谁?你们因何浑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