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伤心,二人也沉痛无比,至少今日今时,在父亲面前,他们还是兄弟。
最后的兄弟,
最后一次,兄弟!
“儿子们,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父亲,要走了!“ 天周拭了泪,凄然一笑,眼中无限留恋。
两位皇子大惊,急问道:“父皇何出此言,父皇要去哪里?”
“今日宴后,朕派熊扑卫军士送你们回府,明日起,朕要封了你们的府门,任何人不得进出,你们呆在家中,静待朕的旨意。”
他突然神秘地一笑,又慨然到:“你若是有福之人,自然有缘再见朕一面,若是无福之人,便等着你兄弟赐福与你,你们,去吧!”
二人心中一颤。
父皇,高明!
听皇帝赶自己走,二人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与父亲最后一面,心中忽然恐怖至极。
父亲,是一生荣耀的根基!
父亲,是岁月静好的保证!
父亲,是自己惹了天大的祸事,都会保护自己的男人!
今日一别,便是一生一世,此后余生,要么黄袍加身,要么身败惨死,再无父亲,为自己遮风挡雨!
再大的风雨,只能独自面对!
二人悲痛万分,一起跪倒,真情流露,伏地痛哭,久久不愿离去。
天周热泪纵横,对外挥了挥手,秃发玄、宇文疆入内,将二人扶起,搀扶着走出寿安宫,又安排军士送二人回府。
目送两位皇子远离,二人返回寿安宫复命。
天周看着秃发玄,惊讶地问道:“左兵卫这是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的!”
秃发玄心中一颤,回道:“陛下,没有什么,臣只是看着皇上与两位皇子伤心,心中不忍。”
宇文疆也陪笑道:“陛下,的确如此,自从那日去安东侯府之后,臣看皇上一直郁郁寡欢,臣心中也不好受的。”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你二人有福,能陪朕到最后一刻,你二人放心,朕为你们选的新君,必定坚韧有志气、又心怀仁慈。” 天周轻轻笑到。
秃发玄心中愧悔交叠,含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真有那一日,臣陪皇上去了罢,即便到了天上,臣一样是皇上的护卫。”
“都是痴人,若果真如此,朕倒成了什么人?桀纣之君?” 天周叹了一口气。
宇文疆心里暗骂秃发玄荒唐,你表忠心,弄得我骑虎难下,还好皇上英明!听皇帝如此说,也赶紧表态:“臣也愿!”
天周忙挥手止住,吩咐道:“不必说了,你们的心,朕都懂,告诉你二人,宫中的宿卫,要更加严密,两位皇子府中,也要严加防范,不能出丝毫差错!”
秃发玄心情平复,已经从恍惚之中走了出来,便到:“皇上放心,宫中重新立了规矩,从今日起,只认腰牌,不认人!
有几道腰牌,到什么位置,都有明文规定,九道腰牌全齐者,只臣、右兵卫、与安公公,可无需宣召,直至皇上御前。
宫中行动,熊扑卫只认两样东西:
要么,有皇上谕旨;
要么,有腰牌。
无此两样,即行捕拿。
但有一点差错,都是臣的罪过!”
天周仰头思虑片刻,满意地笑了,指着桌上的御膳,对二人道:“甚好,这一桌子菜,浪费了可惜,你二人进了它,进完,朕看你们进。”
君有赐,臣不辞,二人也不客气,上桌就开始饕餮,二人均是练武之人,食量如虎,风卷残云般,不到一刻功夫,便将一桌子菜,吃得干干净净。
天周看着他二人,先是目瞪口呆,继而乐不可支,笑道:“朕看着都饱了!”
二人净了手,便一起谢恩。
一晚上劳神费心,天周竟毫不困倦,突然之间,他敛了笑意,神情如冰河般寒冷,眼中一丝幽光闪过。
咬着牙,切齿说道:“饭吃饱了,该为朕出力了,你二人联手,去办一件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