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与若谦虽然嫉妒若离的地位,却更怕皇帝生下小皇子,听文锦痛骂静海,心中高兴,却假装忍俊不禁,无可奈何笑了一声。
若颜欣喜地看着文锦,锦郎不愧是锦郎,出口成脏,皇宫大殿出现如此粗俗的语言,还是第一次,有一定的历史意义!
扭头,看见父皇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忙夹了一块炙肉,放进父皇碟中,笑语盈盈劝道:“父皇,请!”
慕华孤有点诧异,她不抢自己食物,已是难得,何时变得如此孝顺?
随即明白,她想堵自己的嘴,便推开她手,沉声喝到:“慕华文锦,你虽是客,庙堂之上,说话注意分寸。”
“陛下,庙堂之上,竟然出现和尚道士,文锦不知道,原来宴国的分寸,与朔国是不同的。”
文锦进殿,看见静海与紫真,便得出两个结论,其一,慕华孤怕死,这一点,远不及天周通透;其二,若离之地位,并非看起来那么牢不可破。
便打定主意,要帮若离试试这两个家伙的深浅,静海主动献上人头,已经喜不自禁,慕华孤一念之差,做了一回猪队友,文锦再得一分。
危险,却慢慢逼近。
“请文锦公子自重,你在庙堂之上,面对我大宴皇帝,不下跪,不称臣,又出言不逊,你以为自己是何身份?你以为我宴国无人?”
发问者,温明凯,左丞相,百官之首,展风飞警告文锦,不要招惹之人。
杀气腾腾!
“陛下千古一帝,众位皇子清华毓德,朝中众臣忠心耿耿,温丞相为何说宴国无人?”
文锦先做一回好汉——好汉不吃眼前亏,现成的马屁,先拍一轮,而后开始辩论:“文锦之身份,是朔国之臣,宴国之宾,到宴国不借兵,不乞命,为何要称臣、下跪?子曰,忠臣不拜他国之君,岂能有错?”
温明凯语塞,脑中响起哗哗的翻书之声,子,何时曰过这句话?
静海被文锦骂了一回,倒不以为意,埋头专心吃一块炙肉,心中想着如何反驳。
慕华孤听文锦称颂自己是千古一帝,心中稍微舒坦,文锦,毕竟是衍圣公亲传弟子、朔国奋威将军、宴朔征战,史诗一般的英雄,他夸自己,当然比和尚道士、以及满朝文武拍的马屁,更加像马屁。
便和颜悦色道:“征宪皇帝弑君篡位,又夺人之妻,殊为可耻,你若归顺我宴国,朕倒可以考虑借兵与你报仇,你意下如何?”
堂皇正大,气势磅礴,朕一番好意,你好意思拒绝?
仿佛有人按下暂停键,殿中突然寂静无声,殿外雪化之声,隐约可闻,众人直直看着文锦,心中暗道,看你如何破解这道难题?
“文锦谢陛下美意,征宪皇帝弑君篡位、夺人之妻,文锦是否报仇、如何报仇,乃是朔国内政,两国去年缔结盟好之约,请陛下遵守盟约,不要干涉朔国内政。”
说罢,文锦双手一揖,举杯向慕华孤致敬,而后先干为敬。凛然之气,仿佛不是难民,而是朔国使臣。
众臣默默点头,折服于文锦浩然之气。
“有人自称大丈夫,却睁眼瞧着故园山河破碎、夫人残花败柳,自己无动于衷、苟且偷生,还有脸在陛下庙堂之上装模做样、高谈阔论,岂不可笑!”
紫真道人!
文锦打击静海,紫真是极高兴的,静海为慕华孤讲经延寿,便处处以脑力劳动者自居,自己为皇帝炼丹,他便视自己为粗人,甚至背地称呼自己为火工道人,殊为可恨。
见文锦舌战群臣,众人哑口无声,知道他们并没有捏住文锦命门,便徐徐道,这一次,总算证明自己是文化人!
紫真捏住文锦命门,文锦当然跟他拼命,便起身向紫真徐徐走去,好似要敬他酒,最后一步却跨大了一些,因为文锦的脚面,距紫真的门牙,半尺的距离。
文锦一脚踹向了紫真面门!
骂我,无所谓,落草将军、二杆子、偷渡者、难民,一笑置之,骂宇文燕,而且这么难听,就不行!
除了拼命,无解!
脚底剧痛,仿佛被刺了一针,针尖,却有指头那么粗,一股巨大的力道弹向文锦,仿佛洪荒击石,文锦树叶一般向后飘了出去。
紫真左手食指将文锦弹开,随即暴起,手中拂尘钢针一般炸起,紧紧迫向文锦面门,眼看要给文锦来一次洗心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