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尚儿拼命把糖护在怀中,领头的乞丐越发着急,又想吃糖葫芦,又怕打输了丢面子,镇不住这帮小兄弟,起初还控制着下手的轻重,到后来,下手越来越重。
尚儿已经顾不得护糖,拼命与他对打,糖,早就掉在地上,被两人来回扭动的脚步,踩成了烂葫芦,看热闹的小小乞丐,已经忘了呐喊助威,纷纷趴到二人脚下,见缝插针抢救烂葫芦。
手脚不利索的,糖没捡着,手却被踩肿了。
领头小乞丐比尚儿大了一号,本以为就是个表演赛,没想到打成了搏击,糖没吃着,为他人谋了福利,身上还中了几招,挺疼的。
文锦的儿子,亲生的!当然不是软柿子。
领头乞丐终于怒了,虽是野路子,毕竟个头高,瞅准慕华尚后脑勺,猛劈一掌,尚儿一声不吭,倒在了地上。
丐帮见闹出了人命,呼哨一声就跑散了,丐帮,最擅长的,当然就是撒丫子逃跑。有几个年龄小的,光着屁股,连鞋都跑掉了——当然,你非得说那是鞋的话。
文锦这才牵着马,慢慢来到尚儿身边,把他抱在怀里。
远处巷口,几个跑掉鞋的小屁孩,又折了回来,流着鼻涕,红着眼睛,惊慌地看着文锦,不舍地看着鞋子,眼中,不敢,不舍。
尚儿已经醒了,看着远处的小伙伴,轻轻道:“爹,把鞋扔给他们吧。”
文锦爱抚地摸了摸他小辫,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连同鞋子一起扔给了丐帮的小兄弟。
银子落地,引发一场小型战争,领头乞丐现身,几声清脆的耳光响起,战争平息,丐帮兄弟们勾肩搭背,欢天喜地下馆子去了。
“为何死死护着糖?” 文锦心疼地摸着儿子脸上的伤,问道:“心有不舍,便是破绽,懂吗?”
“那是原乡叔叔给钱,买给璇儿的,她们明天走啊!爹,你真不要璇儿吗?”
尚儿毕竟不懂,他的不舍,只是一串糖葫芦,文锦心中却收缩一下,嗓子哽得难受,鼻子,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却笑道:“尚儿和爹都喜欢璇儿,可是,娘更喜欢啊。”
尚儿幸福地笑了,把头紧紧靠在父亲怀里:“爹,你真有劲。”
“刚才那帮乞丐,想打败他们吗?” 文锦把儿子放下,抚着他瘦小的肩,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睛,问道。
尚儿点点头。
“那好,明日开始,爹每日上午到原乡叔叔家里,教你读书写字,打拳练功,你下午就去街上找丐帮,以武会友。“
“好啊好啊,爹!太好了!” 慕华尚眼中放出光来,孩子的天性,贪玩而已,给他找点乐趣,或许,就忘他娘了。
“那好,爹陪你去给璇儿买糖,不要让墨菊姑姑知道我来过,好吗?”
文锦在街上调戏小孩子,展风飞却把芳菲馆,闹的不成样子。
他的任务,是护送文锦去若离府中,文锦上午心情不好,拒绝了,骂道:“几步路的事,护送个屁,你有那闲工夫,不如在馆中多饮几杯。”
就这一句,展风飞将文锦引为知己。
中午在馆中用餐,众人都来巴结,生意清淡,姑娘们都争着为他唱曲儿,唱完后还让他点评,展风飞当即找到了大师的感觉。
点评不咋的,酒又多饮了几杯,慢慢的,有点高了,感觉自己是人生赢家,于是,又多饮了几杯。
人一高兴,就想展翅风飞,飞,飞,是飞不起来,于是,又多饮了几杯。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营业时间,姑娘们纷纷离去,准备上班了,毕竟,收入是跟业绩关联的,但凡有点正事,谁愿意跟一个酒鬼周旋。
不巧的是,丝丝,此时回来了,上午清闲的时间,丝丝一般都去陪她相好的,吃过午饭再回馆中,趁下午生意好,冲一冲业绩。
展风飞其实酒品不错,喝醉了一般都是躺平,还算安静,可一看见丝丝,想起她最近不爱搭理自己,酒劲儿催化之下,就想找她说道说道。
于是,又多饮了几杯。
展风飞的舌头,已经不是计己的了,却拉着丝丝,非要给他背古诗。
丝丝不堪其扰,就想哄他早点睡觉,便拿出琵琶,陪笑道:“展大人,奴家给你唱曲儿听,如何?” 丝丝对自己曲子的催眠效果,是极自信的。
展风飞想到今天点评一中午,唯独漏了丝丝,如何肯留下这个遗憾,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