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一会儿,他忍不住探出头,在微信上敲了一行字:【老师睡了吗?】;
微信那头没有回复,他叹了口气,扣下手机准备睡觉,提示音却响了。
【怎么了?】
正要打字,对面紧跟着又发了第二句:【小朋友要早点睡哦。】;
简遥看着上面的称呼,把头埋在被子里笑了一声,这算阶段性成果吗?
他回:【好的,谢老师晚安。】先生晚安。
隔着屏幕,谢祁年手机光线明灭,他刚才头有点疼,本来想着起床吃药,见简遥发了微信,就顺手回了。
其实……也不算顺手,起初的五个字他就看了好几遍,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简遥有点特别,和身边其他工作人员相比,要离他更近一点。
在他的记忆里,很少有人跟他产生过于密切的交集,他年少在国外留学,休息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坐在河岸长椅上看书,进了演艺圈,因为顺风顺水,大家对他都很尊敬,或许是他这个人本身太淡了,那些称兄道弟、觥筹交错完全不属于他。
鲜少有人这样亲近他,简遥是个例外。
突如其来的例外。
他想起坐在月光下吞吐烟雾的男孩子,发现很多细节都在不停放大,下垂的眼睫、嫩红的舌尖、纤细的脚腕……脑子里有根弦仿佛紧绷了一刹那,松开之后,整个人陷入一种空茫的境地。
他揉了揉太阳穴,对这种陌生的悸动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现场拍摄,他看着远方跑过来的简遥,有片刻失神。
“谢老师这一条真好,不愧是戏骨,有那种疑惑无措的感觉了。”孟辉盯着取景器竖起大拇指,镜头里苏柚白从街角钻出来,往沈伯远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绽出笑容,沈伯远惊在原地。
谢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