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胧明扶额,这些事真是……

让人头疼。

曲越溪在屋子的地上坐了不知道多久,腿麻的时候才想起来要起来活动一下。

他站起来,转头瞥见了窗外的院子。

然后忽然想起来当初他把楼景阳带回这里来的时候,楼景阳特别勤奋的把寂雅舍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还给他熬粥喝。

他嘴角稍稍弯起一点,脸上笑容却有些苦涩。

真正意识到自己失去楼景阳的第一天,曲越溪觉得他的人生忽然多出来了一片空白,那里曾经是有关于楼景阳的所有的回忆。

而他不能接受楼景阳已经死去,并且自己日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一点一点忘记他的这个事实。

当初他以为他和楼景阳可以来日方长,毕竟他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可以一起走过的未来。可是,他忘了,世事无常。

哪里有什么来日方长,有什么未来可期!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知道明天醒来,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阳光灿烂,抬起头可以感受到热烈刺眼的光芒。他抬手挡住些许光线,稍稍眯眼,随后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在寂雅舍旁边的花圃里采了一束花,而后去了沧华峰。

顾遥山的墓前,冷开玉坐在那里,旁边摆着两坛酒,一坛已经开封喝完,另外一坛安安静静的摆在墓前。

他将手里的花摆在顾遥山墓前时,冷开玉顿了下,眼神冷冽的抬起头看向他。

曲越溪说:“我是来和顾师兄告别的,就这么一次,冷师叔可别赶我走。”

冷开玉抿了下唇,没说话,只稍稍挪开了点位置给他。

曲越溪在顾遥山墓前祭拜了一番,又磕了两个头。然后起身,转身离开。

很简单的祭拜,拜完了就走,没有任何拖延。

冷开玉瞥了眼曲越溪的背影,而后收回。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雕刻着的“顾遥山”三个字,眼里满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