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饮清哑着声音说:“我看到他手腕上的疤,那是……”

“嗯,割腕。”赵正阳停顿了一下, “他自杀过,还不止一次。”

其实能理解对不对?

换做任何一个人,每天看着心爱的女人死一次,并且自己无能为力,这种煎熬换谁都扛不住。

赵饮清说:“为什么没告诉我?”

“他妈妈不同意,觉得是孙律自己的问题,不能给你带去困扰。”

出国求学不是小事,也不像在国内随时可以来回,何况他们两人是孙律单方面的想法,刘思琪认为这纯粹是孙律自身偏执所导致的结果,不该由赵饮清来承担。

尽管看着孙律受尽折磨,自己也心疼难受,却也不是要别人来负责的理由。

接受心理治疗差不多用了半年,情况才有所好转,孙律回校继续上课,刘思琪随身照顾,磕磕绊绊好几年,才算彻底走出来,正常生活工作。

赵饮清回国那阵,刘思琪担心了很久,生怕孙律又发病,好在现在看着还可以。

电话挂断前,赵正阳说:“其实我觉得孙律这孩子不错,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对你更不用说,你自己考虑一下。”

赵饮清躺进被窝,试着回想了一下过往,上辈子的很多琐碎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这会突然就又清晰了起来,一幕幕闪过,又消失,被这辈子的孙律所一点点遮盖。

人生像一只盒子,被抽空,又被填满。

前后两辈子,里面全是孙律。

如果还有什么放不下,又或者还有什么介怀,这个当下全都散了。

赵饮清闭了闭眼,眼角陡然有泪滑落,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孙律。

她想,够了吧,放过彼此,好好生活。

他们俩这么算来,其实都已经重生过。

赵饮清过去很久才睡着,迷迷糊糊也没怎么睡沉,醒过来时天才蒙蒙亮,她看了眼时间六点都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