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着,就下意识地往陆森那个方向望了过去——结果花开没见到,花萎了倒是真的——特么她也被吓萎了。

鬼知道为什么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正好在看她,看就看吧,他却冷着一张脸,别说笑了,脸上半点温情都没有,眼神仿佛带了刀子似的,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和刘默,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这架势,全世界最好看的花见了都要自闭了好吗?还开毛啊。

阮恬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明明自从她拒绝他之后他就没再拿正眼瞧过她,她还以为他以后都要彻底无视她了,结果刚一回头,陆森那盯她的架势,可跟无视搭不上半点关系。

其实阮恬虽然潜意识里并不愿意陆森从此就这样无视她,但理智告诉她,陆森无视她并不是一件坏事,她从前最怕的不就是陆森不肯放过她吗?如果以后他不把她放在眼里了,那两两相忘,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可是陆森刚才那个眼神,冰冷冷的又带了点怒气,似乎还有几分控诉,怎么样也不像愿意放过她。

阮恬的危机感油然而生,这会儿理智占了上风,她又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妙了。

刘默见她失神,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正好撞到陆森冷冰冰的眼神,他立刻低下了头,隐藏在长长刘海底下的一双眼睛却闪过一丝戾气。

他轻轻叫了阮恬一声,阮恬“哦”了一声这才回过了神:“那我们继续搬吧?”说着暂时放下了脑子里那些关于陆森的想法,托了课桌的一侧,和刘默一起慢慢地把课桌搬到了陆森原先的座位。

陆森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举动,看到阮恬帮刘默把课桌安置好后,那个刘默似乎是跟她说了一句谢谢,她就又对他笑了。

很好,五分钟笑了三次,陆森顺手抄起手边的一张试卷,三两下将它揉成一团,接着狠狠地把它捏在手掌心□□——她都没有对他有过这样的频率!

艹,他忽然后悔换这个位子了!

这简直是为他人做嫁衣,绝了,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蠢事!

气得他又狠狠地捏了手里的纸团。

宁非瞅了眼陆森手掌里的那一团,愣是从那皱得不成样子的一团中看出了几个英文单词,于是咽了口口水道:“阿森,这好像是刚发下来的英语试卷,下节英语课老师要讲的……”

“哇,灭绝师太整一更年期妇女,脾气那么烂,你把英语卷子揉成这个鬼样子,阿森,我有点担心你诶……”灭绝师太是宁非私底下给英语老师起的绰号。

“诶不过你还好,虽然你英语不是全班第一,不过貌似灭绝师太班上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虽然把试卷揉成了这个鬼样子,不过对象是你的话,其实问题也不太大,我就不行了,要是我的试卷被揉成那个样子,我估计连课都上不了……”

“诶,怎么你的英语试卷好像挺多红啊,你正确率不是挺高的吗……等等,英语试卷是不是我过来后才发的,卧槽……”

反应过来什么的宁非连忙拿过陆森手里的纸团,展开一看,差点没把他送走——这他妈不就是他的试卷吗!

他哀嚎一声:“森哥,你把我的试卷揉成纸团团了!”

他这嚎得陆森心烦,陆森瞪了他一眼,直接从他手里拿回那个纸团,作势要塞进他的嘴里,吓得他立刻闭了嘴。

宁非咽了口口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可怜巴巴地摊开试卷,尽量把那些褶皱展平。

——他现在也实在不敢再招惹陆森,主要是之前阮恬的事他干得有些不太厚道,开始他还瞒着陆森,结果后来被那个阮恬抖了出来,陆森知道后回头就来找他算账,还一度想把他押到教导主任面前让他主动承认作弊,这可把他吓得啊,好在后来阮恬通过夏芒知道了这件事,给陆森传达了个意思,说这件事就此作罢,就算宁非现在去承认了,该阮恬的处分她还是跑不了,意义不太大,况且她也不想再提这件事了——陆森这才放过他。

至于阮恬的那个处分,陆森把这事给靳遥说了,让靳遥回头跟他爸爸提一下,让他爸爸去跟主任求个情,毕竟他爸爸捐过几栋楼,这个面子主任不会不给。

靳遥自然答应,后来主任也果然没把这件事闹大,只给了阮恬一个不痛不痒的处分,只要毕业前不犯什么大过错,处分就能自动消掉。

——直到这里,这件事在陆森这儿才算翻篇。

自从换座位之后,宁非发现陆森心情似乎就没好过,其实准确地讲,是他被拒绝后心情就没好过,只不过前些日子他还能撑着一口气,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换座位一事之后,他实在是被自己的窒息操作给蠢到了,心里怄得不得了,那吊着的、用来维持风轻云淡的一口气,自然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