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汀猛地回神,眼前被朦胧烟雾圈圈包围了,她在熬药,老院首的话还在耳畔。
稽晟现在的状况必须用药膳了, 否则后果——
桑汀忙起身去揭开盖子, 葱白指尖被滚烫热气熏得飞快泛起红, 她手指一缩, 轻轻呼了声“疼”。
守在门口的宫人连忙进来, 见状大惊:“娘娘!您快放着,让奴来!”
桑汀拢紧手心,摇头笑了笑:“无事。”
说完, 她下意识问:“阿婆呢?这两日怎么都不见她?”
自从下到江南便没有再见其阿婆, 新来的宫人陌生,待她处处恭敬,像是供奉菩萨一般, 她还是喜欢亲切和蔼的其阿婆,阿婆会和她说话,这些宫人不会。
总是一个人,好似这些光阴都是等稽晟忙完回来, 才会有和她说话的人。
她不喜欢这种全然依附着他,除了他便再没有其他的日子。
不是不喜欢稽晟,是不喜欢这样的日子,被束缚被禁锢被要求,却说不得什么,说多了,会叫人以为她矫情不知足。
像是被豢养在华美囚笼里的金丝雀。
桑汀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然而被问到的那个宫人支支吾吾,只把药汤倒出来,低低说了句:“奴也不知晓。”
她怔了怔,黯黯垂下眼帘,没再多问什么,只装好了药,已经午时了。
主仆方才走出厨房,庭院垂花门处,稽晟阔步走来,瞧着像是处理完事情急匆匆赶回来。
可他脸色沉下,语气有些重:“阿汀!”
“啊?”桑汀不解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