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从前耻辱,百里荆怒目瞪了这老头子一眼。
百里望扬手叫来随从,而后一盆凉水泼在了百里荆身上,语气重重道:“眼下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东启帝!你去夺人妻与送命有何不同?你且仔细想过了,此行若我们拿不回淮原十座铁矿,触怒大王不悦,届时这王位就不再是你大王子! 底下虎视眈眈的那几个,你都忘了吗?”
生在王族之家,兄弟相争斡旋,稍一不察,剑走偏锋,埋没的将是往后一生。
若说先天条件,稽晟与百里荆最大的不同,是百里荆生在正室嫡妻下,而稽晟,是庶子。
起点千差万别,随后轨迹却全然逆转了。
偏偏,百里荆心中最不甘的,亦是这点,他堂堂正室嫡子,出生高贵显赫,当年战场一见,分明是他高高在上要稽晟那厮投奔淮原,做他附庸臣子,如今几年过去,他仍是处处看人脸色的王子,而稽晟,已经凭借那身孤勇,登上一国之主,一统夷狄大晋,成就霸业,左手江山,右手美人。
上天处处庇佑,独独不眷顾他。
凉水不能叫百里荆清醒,透骨的寒凉只使得心中怨愤更胜,他紧咬后槽牙,一字一句怒道:“你怎知我此次斗不过他?”
百里望看向他,如同看小儿赌气,长久叹气。
直到听闻下一句话,老家伙脸色骤然一变。
百里荆道:“他稽晟,命不久矣!”
“当真?”百里望一万个不敢信。
百里荆只嗤一声,冰冷的水珠滑过额前那道疤痕,烈焰依旧,只嗓音越发凉:“他的仇家都已将消息送到了我的手上,还有什么不真?”
真假与否,谁也无法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