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神是能传递情感的,就像一位毕业生重新回到学校,即便周围人穿的衣服没什么大差别,他仍能从眼神中分辨出刚入学的新生和浸润已久的老油条。
也像是父母在某些时刻看子女的眼神,不用说话,就能知道痛惜、慈爱、骄傲、鼓励。
甘敬的目光和自己脸上的神态搭配,他走在街道上,偶尔低下头轻轻的飞踢一脚,偶尔冲着圣诞树撇撇嘴,偶尔也像是想起了自己的落魄、唇上是个无可奈何的弧度。
不过从第一步走动到现在为止,甘敬拖曳着大肚子的姿态没有改变,他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孕妇,右手时不时的从肚子上滑过,里面孕育是骨肉,也是希望。
孤独、无奈、遐想、自怜自艾,在这个寒夜无人的街道上,在这个满是陌生人的地界上,甘敬此刻只有肚中的骨肉与自己为伴。
一直到,他看到了右边那辆熟悉的车,那是弗兰克的车。
甘敬的眼神里陡然绽放出惊喜。
至此,戛然而止。
一段独自漫步的一人镜头,一段没有台词的独角戏,一段堪称教科书式的表演。
不论是镜头后的周申、鲍德熹,还是旁边围观的吴锈波、汤惟、罗萱,他们在心里是服气的,对于这段表演也感觉是惊艳的。
也许是因为之前阿甘男性角色的印象太过深刻,这陡然饰演了一段女性的戏份,这种固有认知和面前状况的对比冲突让这种惊艳愈发的令人感到难以置信。
这样的惊艳,周申脑海里甚至立即冒出了不少剧本故事的苗头,《阿甘和他的妹妹》、《从他到她》、《她爱上他》……
甘敬双手背到头上,慢慢卸掉了一头长发,只是看向汤惟,对一边的罗萱理都没理,问道:“怎么样?有区别吗?”
汤惟一直显得有些安静,安静的乃至于有些沉闷,这会却连连摇头,脸上是难以置信,最终心里翻滚的情绪化成了一句话:“演的真好。”
内行人,才对刚刚糅合在一体的种种情绪姿态更为赞叹。
甘敬点点头,老气横秋地说道:“那就这么演。”
“我怕是演不到你这样的程度。”汤惟竟然有些泄气了,刚刚那么多遍的重来她一直没有说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来尝试演出让阿甘满意的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