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荞心里有了数。
在大明,若是产妇难产,无非两种选择,保大,稳婆就用钩子伸进去,将孩子钩碎了掏出来,孩子没了,大人能活。
若是保小,就用刀子把产妇肚子剖开,拿出孩子,大人自然就活不了。
这个时候动刀,就已经是当产妇是死人了,又是为了活孩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七出之条,无子首当。所以官府仅对此类剖腹,会网开一面,睁只眼闭只眼。
花荞微笑道:“既是选择保小,就写下契书,到时我也不必担罪责。”
杨宁一听这话,知道娘子不能活命,抱着头蹲在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杨父拿来笔墨,很快写了保小契书,大人生死由命,与接生者无关。
稳婆见立好字据,便掏出自己带来的剪刀,要动手去剪杨娘子的肚子,花荞拦住了她。
“字据是我签的,自然由我动手,接生喜钱归你。这是一个药方,你让杨宁赶紧去抓药。”
稳婆只关心给的喜钱,笑嘻嘻的接过麻醉药“睡圣散”的方子出去了。
“蕊儿姑娘,麻烦帮我准备油灯、烈酒。”花荞已经打开带来的藤篓,她的手术刀、剪刀、针线,都在里面。
最关键的是,她们配了不少曹大夫家传的止血消炎药,那两次手术,这药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杨娘子喝了麻醉汤也沉沉睡去了,一切就绪。
花荞拿起泡在烈酒里的手术刀,又在火上烤了烤,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是蕊儿烧草药消毒的味道。
她朝蕊儿点点头,伸出手,向杨娘子的肚子上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