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给黄少天在脑中勾勒出一幅实验室中的关系图——闷头做事的一众研究员,像轮椅少女一样怀着各自想法的话事人们,拥有最高特权的教授,以及像幽灵一样站在他旁边的喻文州。这个想象让他在心里一阵毛骨悚然。
“仓库区的骚动已经被镇压了吗?”他问,“我之前打破了很多门来着。”
“你确实引发了一场大乱子。”即使带着隔绝视线的墨镜,喻文州也仿佛看到了他心中所想,“别担心,那些实验品不会受到处罚的。”
黄少天喃喃地说:“走之前我一定得给他们找点麻烦才行。”
“你明天会有时间去考虑这个的。”喻文州说,“现在你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
被他一说,黄少天才感到一阵困倦。“我今晚住在哪?”
“就像我刚才说的,住在这里。”喻文州扬了扬下巴,“这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可以睡在实验台上。”
他按了几个键,被金属臂环绕的椅子下半部分抬高起来,从中间展开,变成了一张可以躺上去的床。“那你呢?”黄少天问。
“我在椅子里打个盹就行。”喻文州说,“你是那个提供武力支持的人,需要更好的休息,所以就别客气了。”
黄少天无言地点了点头。实际上他非常讨厌实验台这种地方,但喻文州已经给他提供了目前来说最适合休息的东西,这可不是挑剔的时候。
喻文州把房间里的灯光调暗了下来。黄少天慢吞吞地挪到实验台中间,向后躺下去,当他的后脑陷入那个皮质的枕头时,一种久违的感觉包裹住了他——森冷的、颤栗的、带着金属和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他的左腿开始隐隐作痛,然后是右臂,记忆中的痛苦蔓延开来,他浑身上下被切割和注射过的地方都回想起了自己的死亡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