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一动不动躺着的便是梁晖了,他已然瘦得皮包骨,置在被外的手上每一个关节处都有淤青,显然之前有受过刑,整张面上泛着死气,气息微弱,苍白的不似活人。
他闻声微睁了双目,却不曾朝门边看来,眼中只是一潭死水,仿佛对人世没了一丝丝眷恋。
守卫和医者朝着付久珩和韩玄彰行过了礼,付久珩朝着床上之人道:“梁晖,有人要见你。”
梁晖目光呆滞着,半点反应也没有。
钟瑜看着已然一只脚迈进了棺材的梁三公子,叹了一声,道:“梁三公子,好久不见。”
死水一般的眼瞳因着这一声微微有了焦距,他极缓慢的转过了头,看向了门边立着的几人,先是看了一眼钟瑜,随后看向了付久珩。
他极轻的笑了一声,勉强虚弱着道:“世子,看来你当真走投无路了,竟连个不相干的小女子都请过来当说客了。也不曾想,我有今日,便是拜她所赐,我只恨不得杀了她才好,又怎会听她所言。”
付久珩并不动怒,淡然的回道:“她当日射了你两箭,不过是为了自保。就如同你和她无怨无仇,可你当时依然得下手杀她一般。这个道理聪慧如你,怎会不明白,何况后来她还放了你一马,饶过了你的性命。你没理由恨她,也并不恨她。”
“即便如此,可她是你的女人……和你们付家有关的人,我都恨。”
付久珩正欲再言,钟瑜却拉了拉他,道:“我想和梁三公子单独待一会儿。”
他如何能放心留她一人,当下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