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落下,看似步步紧逼,却由先头一二子控制,虽然凌厉,却少了蔓延之势,反倒给了白子喘息之机。
执黑者继续说道:“且幽冥本存无量劫息,斩灭必漏道标,何以为继。”
执白者却不慌不忙,再落一子,似白似黑,竟一时分不清敌友,所落位置异常险要,更孕育难言的恐怖,杀力高出天外。
“无量起始,所化为虚。既因他起,亦该他结!幽冥三川隔绝,太虚劫定,诛仙灭神,无物敢逆。”
听到太虚的瞬间,荒忽地感觉,念头如针刺一般,如同一柄利剑刺来,随时都有可能将他陨灭。更是隐隐有神雷紫霄,勾连虚空,似乎在巡查着窃听者。
这等情形荒曾经见识过,凡所言,皆被知,其身份不言而喻!那么眼前对弈这两位又是谁?呼之欲出。
幸亏此刻旸谷所化,乃元阳所留,否则早已承受不住,被劫数摧毁。即使如此,两位下棋人不仅面容模糊,甚至身影不过是一道光影,变化无常,只是象征。
不仅仅荒听闻太虚后惊讶,执黑者听闻此言,同样愣了片刻,毕竟他演算无穷,道法无量,也难以算到这位。
于是问道:“他如今的状态,若非靠着那杀器维持,早该去了那里。如何能让其进入幽冥,岂不是引狼入室?”说着,便指向崖下幽暗之处,没有丝毫不屑或鄙夷,只是称述一件事实。
也是,到了他们这番境界,所言皆法,岂有虚言。
可执白者却摇了摇头,解释道:“正是因为他受劫最深,却又杀力最强,最适合镇守。纵然你掌幽冥,却终究与大道差了分毫,唯有他,最知晓者,亦是最合适者。
何况他还存有一丝真灵,与虚融合,世道不空便不朽不败。即使真到了那万劫不复之地,虚无越盛,反而复苏。或许到了劫灭之际,你我已是冢中枯骨,他却鼎盛至极。”
听此席话,执黑者摇了摇头:“灯火刹那,又有何用?不过既然师兄为他背书,我无话可说。”
顿了顿,执黑者看向另一边的光芒,忽然问道:“日月既生,星河瞩目,元阳恐怕压制不住了。”
说罢,身周光线便扭曲起来,隐约间有低语之音,疯癫而混乱,所见之处都开始弯折。
“大道之下,各有其职。暗夜想要吞噬光芒,也未必那么容易。真正关键的,还是封……”
光线彻底扭曲,已经看不到那棋局对弈,更听不清闲聊之音。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元阳帝尊,想留下的只是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