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要不咱出去问问……”

话是这么说,可这些都是家生子,好不好家里总教过些规矩,并没有那等真愿做出头鸟的。

直至天黑透,别处的灯笼烛火都亮了起来,才等到动静。

那几个管事媳妇披着厚厚的斗篷,手袖在暖捂子里,有小丫头老婆子打着灯笼,一行人走进来。

眼见十来个女孩子跟受冻的鹌鹑似的挤在一处,领头的一个媳妇面色如常,笑道:“我们来迟了,实在方才有件极要紧的差事。”“幸而咱们都记挂着你们,紧赶慢赶,好在没耽误了各位。”

这群女孩子个个面带菜色,冻得青白,稀稀拉拉的回:“婶子们辛苦。”

媳妇们笑道:“就快上夜了,别耽误工夫,赶紧走完章程,你们各处应差去。”

就有小丫头开了倒座房的锁,点灯铺坐蓐,那几个管事坐了,方说:“把各自带来的包袱打开看一回,然后领油纸包着的澡豆,再领一身衣裳鞋袜。”

“这是给你们进府头一遭洗头洗身的,务必涮洗干净了,别弄那小家子的做派叫人笑话,日后每月个人都有份例的。还有衣衫鞋袜,不合身不合脚的自己改去,若有不会的,不管你求人还是拿月钱赊请针线,都给我弄的服帖利索,松松垮垮的叫管事的瞧见撵出去,可别怪我没提醒!”

杜云安心想:打一棍子给个枣儿,春日里白晾几个时辰自然是下马威,这会儿入府头一日就得里外全套衣裳可不就是甜枣子么。

果然见那倒座房里整整齐齐码着些青缎包袱,桌上也有一篮子油纸小包。女孩们里头又雀跃起来,都抱着自己的包袱想挤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