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摇摇头,笑道:“我心里确已没有情了,不必再见。”

袭人闻言,兀的大哭起来:“还不如不悟!你没了心没了魂,叫我守着你这个空壳儿,你好狠的心!”

“花姨娘,怎的了?”外头的丫头听见了,忙问。

袭人赶忙握住自己的嘴,平复了一下才道:“无事,你们离远些。”这下连哭都只小声抽噎了。

宝玉眼中方泪光一闪,看过这则后又平静下来。

袭人哭了半晌,他也不劝,直到落地钟锤铛铛敲了几下,时候不早了,宝玉方说:“你奶奶快回了,你擦擦泪罢。”

袭人才恍然时候不早了,忙拿帕子胡乱擦了眼泪,往耳房自去梳洗。

宝玉唇角微微勾起,心里连一丝波澜也没有了,只一心一意的淘澄胭脂膏子,制好了还随手点了个丫头叫她试一试。

傅秋芳回房来就看到这一幕,原本带笑的脸就勉强了,直忍到夜里,夫妇两个睡下,傅氏才笑道:“只花姨娘一个助我,到底孤单了些,不如再提拔一个?和花姨娘凑个双数儿,也好听。只是抬谁好呢?爷这屋里的都是好丫头,倒叫我为难了,爷说呢?”

宝玉闭着眼睛,随口道:“这里的事,都随奶奶的意便罢。”

傅秋芳借着烛火观他神色,凑近了问:“麝月倒好,只是太老实了,怕不能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