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先命连祁稍安,随后让人再取来一只信鸽,将卷好的信放入信筒中。白寒之从软席上起身,他走到书案前,双手接过信鸽,随后站在寝殿窗前当着萧放的面放飞。
连祁着实不解萧放所为,白寒之在信上所写皆是营中真实的情况,将这些送给敌人看,无异于引火烧身。
“侯爷,您为何要向多吉递这样一封信?多吉本就狼子野心,他若真按照您信上所写,调兵前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先前的议和条件岂非都白白牺牲?如此做,与引狼入室有何区别?对我们有什么益处?”连祁想不通,如今城中缺少战马,战事本就处于下风,萧放又何故让白寒之写信引诱多吉,让他对本就垂涎已久的幽北之地抱有野心。
“本侯从未想要议和。”萧放听完连祁这一连串略有激动的询问后,平静开口。
萧放话落,连祁果然一愣:“侯爷不想议和?可…可城中的兵士已按照您的吩咐开始收整行李。”
萧放闻言并未回答连祁的问题,而是从桌案上拿起一个折子递给连祁。
连祁连忙上前接过,他展开折子看着上所写,意外之中也恍然明白过来。
折子是半月前文栋从西北传回来的。连祁原本得知的是文栋在前线受了重伤,被萧放派遣回幽北营中医治养伤。但其实文栋并未重伤回幽北,而是隐瞒了行迹,带兵去了西北。
中原的马匹不如塞外的强悍,一直以来,大周与西北接壤的塞疆藏民贸易,大周岭南盛产优质茶叶,而藏民培育出的马种健壮强悍,多年来两国茶马互市,各补所短。
萧放在边疆多年,战马供应一直不足,马匹多年来被紧攥在京中灵后与戚氏手中,自裴绰去岭南赴任之后,接管岭南各地茶庄,便在茶马政上占了一条脉络。
萧放先前归京,写信让裴绰也秘密归京,为的便是让裴绰打通从长安至西北的商路,提前为与靺鞨的战事准备战马,以被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