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文常行痛骂萧放包庇她,听见连祁出言辩解,最后连祁也被文常行骂得无声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她有罪,包括刚刚安慰她的温之。
他们只是出于善心,可怜她失忆,包容她至今。失忆时她无知无罪,现下她全都想起来了,还有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吗?
就像文常行痛骂,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凭什么逍遥法外活到如今。
北歌抬手,将眼眶中掉出来的眼泪擦掉,她想起那年除夕的时候,她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前迎接萧放,文栋提了一篮酒食要去看望他已经故去的兄长,那时他还曾与她励志说,定要手刃靺鞨,替他哥哥报仇,还北疆安宁。
这般胸怀大志的男儿,应该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应当英雄笑傲,应当有何其璀璨的一生,可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的出卖,死于敌手,他该有多恨啊……那些一同牺牲的将士,该有多恨啊……
北歌擦干面上的眼泪,眼中原本的惊慌脆弱悉数碎掉,她定神看着屏风上的古板纹路,似乎可以透过其瞧见外帐剑拔弩张的情景。
北歌跑出屏风是毫不犹豫的,坚定迅速的,让站在她背后的白温之想要阻拦都来不及。
北歌直直的跪在萧放面前,她望见他深邃眸底,惊诧之中似含担忧的神色,心头涌上一阵酸涩。
她们似乎许久未见,她的胸腔被堆积得满满的,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又都说不出口,她唯能说的,必须要说的,是认罪。
“侯爷,是妾的罪过,妾愿意以死谢罪。”
她话落的时候,帅帐中似乎陷入了更深寂静,她一直看着他,看到他猛然震动的眸底。